京城,太師府。
“……外公。”徐湛看著坐在主位悠閒喝茶的竇壁,猶豫著上前。
“湛兒,怎麼還沒睡?”竇壁放下茶杯,關切地問道。
徐湛眉頭緊鎖:“是你把他們放進來的?”
“嗯。”
“為什麼?!”
竇壁平靜地說道:“湛兒,你還年輕,不必操心大人的事。”
“我已經二十三了,不是小孩子!”徐湛打斷他的話,“外公,你這是謀逆!”
竇壁直接將手裡的茶杯扔在他腳下,隨著茶杯四分五裂,裡面的茶水四濺,打溼徐湛的褲腳:“你懂什麼?外公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
“為我?”徐湛苦笑一下,“為了我反叛朝廷?外公,我怎麼越來越不明白了……”
竇壁平復了一下呼吸:“行了,你趕緊去睡覺,明天一早,跟著北胡派來接應的人離開。”
“離開?去哪裡?”
“當然是北胡。你覺得,朝廷裡其他人會查不到我們的頭上嗎?”
徐湛將茶杯碎片踢開:“我不去。”
“由不得你。”竇壁直接揮了揮手,有兩個人從暗處出來,強行抓著徐湛離開。
“外公?你幹什麼……外公!我不去——”
竇壁看著遠去的徐湛,走到茶杯的碎片前蹲下,撿起一塊碎片,看著上面的水跡嘆氣。
第二天,聞固佔領了皇宮,一同前來的還有庾忠和北胡的公子鐵澈。
鐵澈在京城中散佈告示,謩朝的皇上和太子都已經死於北胡軍隊,下令京城中的百姓自覺受降,官兵自覺繳械,等待北胡王到來之後檢閱。
鐵澈還帶著士卒衝進謩朝官員的家裡四處搜刮,只要對方不降,就抓起來關入大牢。
京正府也一樣,裡面的大小官員都被庾忠的軍隊圍困在府裡,大部分官員已經降了北胡。
“沒想到啊,你原來是謩朝的京正府府尹。”庾忠看見宋琛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靠在門口說道。
宋琛淡然地開口:“難為庾將軍還記得在下。”
“難得有人提出那樣的問題,本座自然記得宋大人。”庾忠讓手下守在門口,自己走進去,“宋大人,還是自覺一點,謩朝的天子和太子都不在了,早點歸順,少受點苦頭。”
“如果我不呢?”宋琛微笑著,雙手交叉撐著頭。
庾忠頓了一下:“那就別怪本座不念舊情了。”
“我想,我和庾將軍之間,原本也沒什麼舊情可唸吧。”
“是,我知道宋大人一片忠心,可如果拒絕歸順,你也應該知道後果。”
宋琛做了個“請”的手勢:“庾將軍也不是什麼愛繞彎子的人,要抓就趕緊吧。”
庾忠猶豫了一下,說道:“若是宋大人歸順,蕭白侯爺那邊……”
宋琛眼神冷下來,撇下視線,看著桌面不語。
淮王府自然也逃不過此劫,蕭禪和索溪潔早就被關進大牢,因為蕭白還在道察院,並沒有落在北胡手裡,但也只是遲早的事。
“所以,庾將軍為何非要勸我呢?”宋琛沒有正面回應,反問庾忠。
“我只是覺得,會在乎一個孩子因為戰亂所生的痛苦心情之人,不該就這樣消失。”
宋琛笑了笑:“如果說,那件事是我編的呢?”
“你就非要送死嗎?”
“若我孤身一人之時,或許會吧。”宋琛往後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
庾忠說道:“我曾聽聞你與蕭白已經成親,算不得孤身一人。”
“……多嘴。”
……
“師兄!”巫寧急匆匆地跑回御天閣,推開巫折柳的房門,“皇宮裡來了許多北胡軍隊……”
“我知道。”巫折柳手裡拿著一塊玉墜,上面刻著皇甫代瑄的名字。
“那我們怎麼辦?”
巫折柳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著他種在院子裡的山果:“阿寧,你不是要重建仙靈觀嗎?”
“啊?呃,是。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巫折柳拿出一個箱子,裡面裝著皇甫炎留給他的書:“你把這些拿去,去仙靈觀暫避一陣,等恢復和平了,再……”
“那師兄呢?”
“我……我要去樊城。”
巫寧愣了一下:“師兄還回來嗎?”
“或許會吧。”巫折柳笑了笑,揉了揉巫寧的頭髮,“去吧,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