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忽然就覺得周訓剛剛那話不是刻薄是說的事實,他壓低了聲音都掩蓋不住語氣中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難道真是因為年紀大老糊塗了?不光老糊塗還老花眼吧,他那小兒子和喻公子明明兩模兩樣,拿著鵝卵石說像玉石這不是越級碰瓷嗎?”
周訓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張京這是突然怎麼了,“不過我確實有聽說一些事,可能與他突然說像有關。”
“說來聽聽。”李公公側著耳朵表示自己在聽,他們幾個關係很好也就不在意聊天時的用句。
“據說他的三個兒子都沒遺傳到他讀書的能力書都讀的非常勉勉強強,參加了幾次科舉也都沒中。”
“這和他突然和你說他小兒子像喻公子有什麼關係?”李公公的表情中流露出很直白的迷茫來。
“張大人他似乎已經對把自己的家族變成世族當成了一種執念,若是他的兒子沒有一個出息的變成世族就很難了。”
周訓的解釋非常的言簡意賅,“而且他似乎也不願意認個義子或者是去領養一個有天資的,他覺得這樣會讓整個家族的血脈不純。”
李公公:
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周訓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明白過來到底是個什麼事。
“所以他現在是把目光落在立後上了?怪不得突然又是勸陛下,又是突然和作為陛下心腹的你說他小兒子像喻公子。”
李公公一邊說一邊都快要被荒謬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是真不怕死。”
之前不是沒有過有人試圖給仇風巽送長得像喻向燭的人,那些人的下場無一例外死的都很慘。
現在竟然還有人試圖走給仇風巽塞替身的路,而且這替身與原身的相似度為零。
“他小兒子也願意被他爹如此折騰?”李公公偏頭疑惑問道。
“應該是願意的吧,我之前聽說他好像心悅陛下。”周訓再一次平靜的說出了一句非常嚇人的話。
李公公瞬間只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疼,“那更可怕了。”
周訓聞言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來,顯然是沒聽懂哪裡更可怕,李公公暫時也沒心情和他解釋,抬頭憂愁望天。
兩人道別後李公公暗自糾結了一天要不要把張大人的事告訴仇風巽,直到夜幕降臨仇風巽都要擺駕東宮時他還是沒糾結出個所以然。
今天下午時張大人還進御書房稟報了事務,李公公看到他時就覺得頭疼。
好好當箇中書令幾年後返鄉養老善始善終不好嗎?就一定要作個大死。
仇風巽自然不知道李公公此刻的所思所想,他回東宮的一路上都在想南巡的事,還可以再從簡一點,省下的錢足夠建好幾個水壩了。
兩個人此刻都不知道已經有人坐在了東宮的正殿中,那人正是張京的小兒子張槿。
今天下午張京明面上說是進宮稟報事務,實則已經私下用職權打點好了一切,帶著張槿一同入了宮。
入宮後張京先行去了御書房,隨後又帶著張槿一路悄悄前往了東宮將他安置在東宮正殿內,之後張京便先行出了宮。
張槿坐在東宮正殿的屏風後捏著手中的小紙包整顆心都因為緊張而狂跳。
他已經把自己父親給他的迷香丟進香爐點燃,而他事先已經服了解藥迷香的藥效不會對他生效。
幾個月前有客人來府上隨口說了一句覺得張槿的眉眼與之前寧國的太子有幾分相似,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從那個時候開始張京就動了走立後之路的歪心思,私下請人進府教張槿的禮儀姿態如何向天家靠攏。
張槿會同意自己父親的提議當然是因為他心悅仇風巽已久。
早在仇風巽還是元國太子時他就在一場宴會上一眼:()宿敵就是宿敵啊!誰喊妻子誰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