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風巽聞言非常不可思議的怔愣在桌案前,他本以為能得到喻向燭留下的哪怕只有一兩句話都已經足夠。
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在最後留給他那麼多東西,彷彿這場離別是喻向燭早已策劃好的一切一般。
在喻向燭駕鶴西去後,他留下的一切依舊能靠著許多人的維持運轉展現在他眼前。
每每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仇風巽總會有一種一切都是喻向燭安排好的離別,打點好一切後把他獨自留在這人間。
他不願再往下想,將目光沉沉的落在桌案上的信箋和竹筒上,這些就是喻向燭最後留給他的一切。
仇風巽遲疑著伸出手,卻又在馬上就要碰到信箋時緊急縮回了手,“你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嗎?”
餘客:?
裡面寫了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又不會透視。
他怎麼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仇風巽的時候對方沒有現在的優柔寡斷啊,這難道就是由愛生怖嗎?
感慨歸感慨,該老老實實回答問題的時候他並不敢把自己的所想表露出來:
“微臣只知道其信箋是喻公子幫微臣寫的引薦信,竹筒裡放著什麼微臣從未開啟看過,微臣也不得而知。”
語罷餘客猶豫了一瞬趕緊補了一句,“微臣在殿下興許不能專心看,微臣還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仇風巽收回了目光低垂著眸子,語氣如同一開始那樣平淡又剋制,“餘大人請講。”
餘客聽著仇風巽的一聲“餘大人”只感覺自己要被喊夭壽,他哪承受的起未來新君的一聲大人。
“以下只是微臣的拙見,微臣覺得喻公子更想讓殿下好好的往前走,好好生活,而不是”
他不敢把剩下的話徹底說完,但他明白仇風巽絕對已經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仇風巽偏過頭看向窗外樹梢上的積雪一言不發,他向來是做好決定誰阻攔都沒有用的性子。
餘客也看得出來他們這群臣子怎麼勸都沒用,他低斂著眉目也看向放在桌上的竹筒。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繫鈴人,接下來就只能寄希望於喻向燭留下來的這些東西。
他暗自不著痕跡的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倘若仇風巽真的執意要追隨喻向燭而去,那麼天下真的就有可能要亂起來了啊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該交的東西也已經親手交給了仇風巽,餘客沒有再久留的意思。
他看得出來仇風巽現在急著看喻向燭給他留下了什麼,他非常有眼色的告退一溜煙出了茶室。
餘客剛邁出茶室沒幾步就被人抓著衣領子拖去了一邊,事情來的非常突然,好懸沒給他嚇出心臟病來。
“怎麼樣餘大人,殿下看到喻公子留下的東西了嗎?”餘客一偏過頭就看到三個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三雙眼睛都格外的亮。
餘客:
他今天出門是不是忘看黃曆了,怎麼一出門就碰著仨不著調的,“你仨就偷著樂我沒心臟病吧。”
“誒誒說正事。”林醫師眼見著話題要跑偏,趕緊把話題帶回來,“殿下現在怎麼樣?”
餘客的目光掃過一瞬茶室,樣子非常的真誠很果斷的搖了搖頭:
“我哪敢等殿下看完再離開,那可是喻公子留給殿下的東西殿下肯定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
“也是。”烏夜狄抱著胳膊嘆了一口氣,幾個人現在的心情全都是希望這些東西能夠迴轉仇風巽的心意。
他們這樣心懷天下百姓與霸業的人很多時候可不能以自己的個人情緒前行啊
那麼多黎民百姓還等著他們的有作為來改變生計。
而茶室內的仇風巽兀自在桌案前呆坐了良久,彷彿要把自己坐成一尊雕像一般。
桌案上擺的一杯好茶泡茶的人顯然已經沒有心思去品,他留下一盞氤氳著的熱茶徑直回了正殿。
仇風巽坐在棺木旁,一偏過頭就能看到棺木中無知無覺的喻向燭,“向燭,剛剛餘客來過了,他說這些東西都是你留給我的。”
他的語氣又輕又繾綣,好像只是在和剛睡著沒多久的愛人說著什麼悄悄話一樣,“他們”
“他們都想讓我活下去成為一代明君,我從前也是這麼想的,可我現在只想和你之死靡它。”
仇風巽說完這些話將腦袋靠在冷且堅硬的棺木上,勾唇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我還瞧不起這樣的人,覺得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讓感情攔在霸業面前,最後發現只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