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水也明說了:“你們倆要落戶陳家村,沒問題。但地沒有,貨郎擔也別挑了。”
駱玉珠當即不幹了。
“憑什麼啊?沒地沒錢,我們吃什麼啊?”
有地的家庭都吃窮了,更何況沒地的呢?
楊傑急忙拉住駱玉珠,隨後賠笑道:“能落戶就行,能落戶就行。”
“雞毛對於我們,那是親兄弟一般的存在。”
“我們倆呢,其實就是為了等他。”
“您說的有道理,現在上面風聲緊張,我們願意安分一點。”
楊傑趕緊使眼色,先落戶再說。
陳金水也不是過分的人,以大隊的名義,將一處破舊的民房租給給他們。
在市場沒有開放前,大家都很苦。
很多農村人都餓死,凍死,就是因為窮。
這個時候,房子是沒有個人產權的。
土地,房屋都是集體的資產,屬於公社的。
而村民在當時叫社員。
還有一部分外來戶,或者下鄉的學生,或者是勞改的人。
他們也可以領取到房子,破損的需要自己修。
但這些人不是社員。
社員有自留地,通常土地面積在3分好地(03畝地,大約200平米)
這個土地上的一切,是不用繳納公糧,不限制種植任何經濟作物。
大部分人自留地選擇種番薯,南瓜,蔬菜一類的。
這也是農民到城市買賣商品的來源。
陳家村地窮,很多地方不適合種植。
優質的田地都是公家的,種主糧水稻。
自留地那就是山地,或者溪邊臨時堆積出來的前灘,或者山腳根。
這些土地的特點就是貧瘠。
浙中地區的人創造了一種“塞秧根”的施肥技術。
即用塘泥、焦泥灰、雞毛、人尿等做成團粒塞施秧根。
這就是獨特的肥田技巧。
包括骨頭粉一類的,都是肥料。
其實不僅僅浙江,很多窮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肥田技巧,或者類似,或者完全不一樣。
浙江大部分土地呈現是紅酸性質。
有些土地即便是漚肥過後,還是不適合種植水稻或者玉米。
直到甘蔗這種南方來的經濟農作物的出現,與之一拍即合。
甘蔗就是義烏紅糖的核心來源。
主體部分需要按比例,大部分繳納公糧。
每個地區的比例不一樣,反正金華地區大部分需要繳納百分之二十五的公糧。
同時還有百分之十五是按官方指導價(極低的價格)自願繳納。
反正這個自願就和要求學生自願買校服一樣,逃不掉的。
這個繳納的比例,還是按照當時杭州、湖州一帶的農田標準來實行的。
這樣對於土地貧瘠的山區人民,無疑是晴天霹靂。
看似只需要百分之四十,實際上大隊田地裡產出的糧食,起碼要百分之六十以上。
高畝產的糧食想都不用想,那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很多農村活不下去了。
所以,陳金水這樣的公社大隊長,也堂而皇之的帶著鄉親們走街串巷。
只為了那一口吃的。
現在,上面不管你這個,他們只看成績。
這會是抓田地,抓產糧;
將來抓市場,抓經濟,抓gdp。
人還是老樣子,一樣的頑固。
你不知指望每個當官的,都是邱英傑那種人才,目光長遠。
大部分也只是碌碌無為,只會照本宣科,只會利己不犯錯。
所以,陳金水後來領悟了。
反抗不了枷鎖,那就自己也變成這個枷鎖,變成其中的一員。
陳江河外出後,陳大光成了新一代的雞毛換糖領導。
雖然他的路子走偏了,但確切的帶回了更多的金錢,更多活下去的希望。
於是,陳巧姑這樣的女孩子,芳心暗許。
陳金水?
老頑固一個
陳江河?
時間會淡化一切的。
情比金堅的愛情,很少。
如果有,那一定是震撼人心的那種。
楊傑和駱玉珠暫時有了個新家。
這個家比起里美山的那個房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