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風,是一件很爽的事。
尋常的兜風,無外乎在一輛還行的車上,攬著姑娘,烈焰紅唇吻上去,再享受曠野獵獵吹過的風。
至於廢土的兜風?
冰火一線天。
李維坐在坦克裡,頭上就是坐在炮塔的褚紅蝶,晃悠著一雙豐滿又修長的大白腿,冷氣源源不斷傾瀉,坦克外頭是夠烤紅鋼鐵的烈日,裡面是涼沁沁的冰啤酒冰可樂。
架著一門105毫米坦克炮勇猛向前,柴油機轟鳴咆哮,這是1500馬力的工業怪物。
鋼鐵、妹子、大炮、啤酒、遠方與牛仔帽。
什麼叫兜風?
這就叫兜風。
褚紅蝶拿過一瓶冒著白汽的冰啤酒,張嘴咬開的蓋子,往嘴裡猛灌一氣,她徑直無視了可憐巴巴的封鳴沙,對李維說道:
“哎,我收回我之前罵你公司狗的話。”
李維接過啤酒瓶,推著坦克操縱桿,照著地圖對準方向行進,回道:“小意思。”
“我從前是燧火氏族的,你是火溪,流浪氏族嘛,互相照應照應是真的。”
李維簡單說了說燧火氏族的過去,說到被帝國軍團圍剿這一段,褚紅蝶聽得一拍大腿,痛罵起帝國與公司集團。
廢土上的流浪氏族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不願向帝國勢力低頭。
廢土環境惡劣無比,晝夜溫差極大,貧瘠缺水又地震頻發,極少數的帝國城市定居點卻掌握了幾乎全部的優質生產力,壟斷了絕大部分的財富。
帝國城市摩天大廈遮天蔽日,貧者無立錐之地,只能在帝國血汗工廠裡拼死拼活求一碗飯吃,境遇悲慘,並不比廢土客來的更強。
但在帝國眼中,廢土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資產,晶礦鐵礦乃至於人礦,任何不穩定因素都應當扼殺!
帝國專注成本控制,懶得派遣正規軍剿滅流浪氏族,於是向諸如太平重工、赤心要塞這樣的帝國包稅人放權,讓這些代理人壓迫圍殺流浪氏族,最終將太平洲廢土化為又一個稅區。
每個稍微上點規模的流浪氏族,都必須面臨要麼向帝國臣服,要麼與帝國決裂開戰的選擇。
前者意味著向帝國交血稅,氏族戰士變成炮灰,其他青壯扔進帝國礦區、工廠裡永無天日,得來的,僅僅是一個棚屋一碗飯一瓶水。
自由的代價是一代人,奴隸的代價則是一代又一代人。
李維要太平重工的科技,修修他那顆至多六個月後就要停搏的心臟,褚紅蝶要太平重工死,兩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你哥他們趕得上麼?要折返麼?”李維問道。
火溪氏族戰士在鐵山堡內激戰,順利脫離也不好說能否尋到李維與褚紅蝶。
褚紅蝶想了一下,非常乾脆地告訴了李維她的藏匿處。
坦克開到一個廢土丘陵的背陰處,褚紅蝶接過李維畫了交匯點的地圖,一躍而下,上了自己的刀刃蝶戰車。
“不怕我把這小子私吞了?”李維指著一旁捆成麻花的封鳴沙,笑道。
褚紅蝶跳出坦克才一會兒,就已熱得滿臉通紅,她擦了把汗津津的臉龐,把外套一摘扔到李維身上。
“那你以後就永遠得扛著‘公司狗’名頭過活了。”褚紅蝶背心短褲,她指著自己飽滿非常的胸口,說道。
李維長笑一聲,靴掌踏在封鳴沙脊背上,這小子嗚嗚咽咽跟個小狗兒似的,他回道:“這話可太重嘍!”
“綠洲見!還等你們一起宰條大蛇烤了吃!”
坦克再次啟動,李維叼著啤酒瓶,抽著從封鳴沙身上搜出來的雪茄。
“哥,大哥,火溪出多少,我焚海出雙倍,不,三倍,四倍!”封鳴沙求饒道。
李維瞥了眼這小子,前倨後恭莫過於是,各憑本事願賭服輸嘛,追妹子輸了,那就輸了唄,搖人打架打輸了也不是事,輸了這麼沒骨氣求饒,那就太讓人看不起了。
這裡是廢土,最沒規矩但也最講規矩的地方。
封鳴沙眼巴巴盯著李維嘴裡的煙,李維順手把抽完的雪茄,塞進他嘴裡。
嗯,倒著的。
封鳴沙“嗷”的慘叫一聲,李維聳聳肩,說道:
“錢是好事,不過,爺的自由,買不到。”
“把自家兄弟姐妹賣去做炮灰,爺更做不到。”
開到傍晚,李維找到了地方,那個小小的綠洲。
105毫米主炮衝著水潭開了一炮,濺射起偌大水花,泉蛇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