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太累了,我一直睡到晚上才醒過來。屋裡燈光有點暗淡。動了動手,已經有了力氣。轉過頭,是誰的頭在床沿上歪著,是子佩嗎?輕輕撫摸一下,抬起頭來的果然是他。見我醒了,握住我的手,輕輕吻了一下,道:“錦兒,你醒了?累到了吧?餓嗎?”溫柔的像對著孩子說話。我點頭,道:“是有點餓,他們回去了嗎?我媽怎麼樣?”子佩道:“媽沒事,現在在門口呢。醫生不讓都在病房裡。也怕你激動。你要是能控制就讓媽進來。”我點點頭,道:“能,我能。”子佩點頭,出去了。
少時,母親進來,拉著我的手,道:“錦,沒事了,別瞎想,好了回來住幾天,啊。”我流著淚點頭,道:“媽,對不起。”淚如雨下。母親一邊落淚,一邊為我擦著淚,哽咽道:“傻孩子,女兒在媽媽這裡,永遠不說對不起啊。”我點著頭。又問了父親的身體。又道:“您一會回去吧,我沒事了啊。”母親點頭。這時,醫生進來,為我做了檢查,笑道:“梅同志,您恢復的還可以,以後不能太激動了知道吧?明天早上就可以進普通病房,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了。”母親說了感謝的話,我也點頭。醫生又看了監護儀,道:“一切都正常,晚上留一個人在這裡就行,老太太最好別在這裡啊。怕您身體受不了。”母親連連說知道了。送走了醫生。朱玉進來了,道:“母親,今晚我在這就行,您和子佩都回去啊。”母親對朱玉道:“那你就受累吧。”又對我道:“我回去了,你要聽話,聽醫生和朱玉的話啊。不要瞎想,所有人都不會埋怨你的,更何況,那時候你也是個病人。我走了啊。”看著母親的背影。心裡又是翻江倒海起來。朱玉坐到我身邊,握著我的手道:“好了,錦兒,現在所有的關都闖過來了。一定要堅強,要堅強起來。不要有任何顧慮知道嗎?”這時,護士進來,說有人送來了飯盒。朱玉笑道:“我讓雨生送來的。吃點吧。”開啟飯盒,是菠菜麥穗湯。知道又是子佩做的。朱玉開啟另一個,一份水餃,兩個雞蛋。
他一邊餵我,一邊解釋著飯的做法,一邊自己也吃。一切那麼和諧溫暖。朱玉,已經沒有了年輕時的熱烈,取而代之的是閒淡幽默。原來,他體貼起來,也是柔情百轉,呵護備至。呵呵。難為了這個硬氣多餘溫柔的男人。
暫時放棄了恩與愛,心情也得到了些許緩和。不去想對得起誰和對不起誰。在朱玉這裡,我可以任性的不吃飯,也可以開心的大笑,只用了兩天,我就能出院了。
走進老宅,屋裡放了一大把鮮花。子佩捧著花到我面前,忽然單膝跪下,我捂著嘴笑道:“子佩你這是幹嘛?”他道:“親愛的梅婷女士,您願意嫁給鄭子佩先生做妻子嗎?無論貧窮或者富有,都願意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嗎?”屋裡的人都屏住呼吸。原來我的木頭學究,也會做這樣浪漫又土氣但是又讓我淚目的事,接過鮮花,哽咽道:“親愛的鄭先生,我願意嫁給你,無論是年老的子佩,還是年輕的子佩。只是,你千萬不要忘記賀錦兒。好嗎?”他哽咽,道:“怎麼會呢?你永遠是我的錦兒。我只是,不想讓梅婷嫁給別人。”我拉起他。忽然大家鼓起掌來。子佩擁住我,緊緊緊緊。
初春的陽光,懶散的撒入屋裡,照著炕上在母親身邊沉睡的我。雖然還是那樣瘦弱,卻不失線條的優美。子佩坐在炕頭,捧著一本書,一邊和母親小聲說著話,一邊時不時看一眼我。眼睛根本也沒看進書裡去。母親輕聲笑道:“子佩,錦兒還聽話嗎?你別太寵著她。”子佩笑道:“媽,不寵著她還能寵著誰呢?我們過幾天就去把證領了。她就正式迴歸我家了。到時候,我還想帶著她去度蜜月呢。”母親呵呵笑著道:“好好,子佩,母親支援你們。”她撫摸著我的頭髮,又嘆口氣道:“只是,我還是不放心,朱玉對錦兒的痴情有目共睹,我擔心你們又會為這事不愉快,前邊趕走一個李氏,後邊來個朱玉。唉。”子佩笑道:“媽,您不用擔心,我願意朱玉寵著錦兒,只要錦兒開心,真要是朱玉對錦兒不好,我會趕走他的。呵呵。我也知道,他們有分寸的。呵呵。”母親看著子佩,嘆氣道:“子佩,在感情這個問題上,人人都有私心的。你別太縱容他們,讓自己不開心。”子佩放下書,拉著母親的手,道:“姑母,雖說有時候我也會吃醋,但是,我知道錦兒的心純淨,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她不會掩飾自己。她可以為我赴湯蹈火,也可以為朱玉勇走憲兵隊。這樣的錦兒,多得到一份真情又如何呢?就算他倆真的有了男女之事,我也不會怪他們的。何況,他倆真的就從來沒有越過這道坎。姑母,子佩不是懦弱,是懂得錦兒,也懂得朋友。朱玉和我,就想一個人,我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