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女人叫道:“太太,您跟我來。”我才回過神來,跟她一起進了正院。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出來,看到我們進來,叫她:“麗,怎麼回事?看你的臉色難看的。”她就哭起來,道:“表哥,姓左的追到醫院來找我鬧,你看看我被他掐的。多虧這位太太搭救我,不然我就死在他手裡了。”說著大哭。他表哥急忙拉她進屋。屋裡,有個女人,端莊富貴,我抬頭看見,脫口叫道:“豔珍姐?你……”她吃驚的看著我道:“這位太太,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也沒見過你啊?”我情知失態,急忙道:“我有個姐姐跟您長得太像了,所以認錯了。真不好意思。”麗急忙為我引薦,道:“這是我表哥,表嫂。這位是……”才知道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道:“我賀錦,北大學生。”說著伸手,他表哥也伸手握住我的手道:“在下鄭希平,謝謝太太相救我表妹。”她表嫂也過來與我握手。攀談中,才知道。
朱麗,外國留學回來的婦科醫生,回來就在協和醫院工作。那個掐他的男人,是她父親一箇舊交的兒子,新離了婚,看上她,非要追求她,她不同意,他三番幾次的糾纏。這次更是惹了大婁子。他表哥夫妻倆是蘇州人,這次是來京辦事,臨時住在這裡的。談話中互相認識,不知不覺竟然天就黑了。我才著急的道:“哎呀,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家裡會急死的。”他們特意派了汽車送我。到我家衚衕口,汽車開不進去,只能停下。當我出現在大門口,請她們兩個也進來時。聽到我的聲音,子佩從屋裡飛奔出來,還沒說話,就一把抱住我,全身好似篩糠一樣。我拍拍他的背,道:“沒事了沒事了。讓你著急了吧?”他竟然哭出聲來。道:“嚇死我了,錦兒,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活著幹什麼?”這時,岑先生從外邊進來,著急的道:“回來了?哎呀!想把誰嚇死啊?”雨生和朱玉也進來,大家扶著不會走路的子佩一起進了屋。屋裡立刻就顯得擁擠起來。我倒了杯水遞給子佩,看著他臉色白的嚇人,不由心疼,摟住他的肩。這才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岑先生道:“以後,不能自己出門了啊。你看大……鄭老師急的。”我點頭道:“是,岑老師。對不起,鄭老師。”大家都笑起來。此時,才互相認識。
只見朱玉的眼睛瞪得老大,因為只在乎賀錦兒了,所以從來沒在意過別的女人。如今,看到眼前這個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女人,要去握的手,停頓在空中。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眸。朱麗大方的道:“你好,婦產科醫生朱麗。”她發現他的神情和我如出一轍,也沒太奇怪,笑道:“我像誰嗎?今天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表情的人了。”朱玉急忙尷尬的再次介紹自己:“北大歷史系主任朱玉。”兩個人握手。朱麗就感覺這個人也真的是很熟悉。不由道:“先生,以前我們倆哪裡見過吧?”朱玉勉強一笑道:“都姓朱,沒準五百年前,皇城之中是一家人呢。”鄭希平開心的笑,岑夫子,子佩,雨生的笑,都有點勉強。岑先生道:“鄭先生朱小姐改天過來做客吧。我們是他家的朋友,今後多了個鄭先生朱小姐哈哈。”朱玉眼睛都在朱麗身上,但是也領會岑夫子是在解開尷尬。子佩臉色緩和過來,笑道:“鄭先生和我五百年前也是一家呵呵。”一時,兩個人告辭。一出去,就覺得這一家人哪裡不對勁。
送走了客人,我回到屋裡,把今天的事又再重新說了一遍,朱玉一直低著頭,大家好像也是在等待他的意思,畢竟,和朱麗最有關係的人是他。但是,當他抬起頭來時,我從他眼中,沒能看到堅定的要去找回愛人的眼神,卻看到另一種堅定,我的心忽然打了下顫。不敢再去看他。子佩好像也明白他的眼神,苦笑著拍拍他的肩,道:“執著了五百年,怎麼?還沒明白嗎?最重要的那個人其實是枕邊人,你該明白。”朱玉一笑,搖頭道:“滄海歸來,何處有波瀾?老師,我不想去騙那個純美的女子。我不想說假話。”說著,也不抬頭,起身離去。留下屋裡這幾個人,各有感慨。夫子拍拍子佩,笑道:“大人,你能理解嗎?”子佩嘆氣,笑道:“當然,如果是我,我也會一生不娶,守著心底那份真心。何必,又要拉著一個無辜的女子,一生不快樂呢。”
夫子和雨生相視一眼,嘆道:“難為了一個有三千佳麗的皇上。我也不再去勸了,順其自然吧。”我只呆呆的聽著。想起那個像極了皇后的女醫生。又看看朱玉,嘆氣,道:“既然她能出現,我想,他們就是為了續這份情來的,賀錦兒已經灰飛煙滅了。你們都要去尋找你們真正的愛人才對。”雨生只管笑,拉著夫子告辭而去。他們一直堅定自己心中的信念,心中的那份真情,永遠無人代替。無關任何的私心。他們兩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