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腳步聲,聲聲逼近。那晚,我把李氏接到後罩房,在婆婆屋裡吃過飯,我就拉著子佩過來。婆婆笑著道“去吧,早點睡去!”
道了晚安,我和子佩一起過來。早有一桌子美味,正在那裡靜候。李氏恭恭敬敬的在那裡,見我們來,行了禮。子佩驚了一下。回頭用手指點著我的額頭道“夫人,今天怎麼啦?把姨奶奶請過來?又要灌醉我嗎?”我笑笑拉他一起坐下,提壺斟酒,道:“爺,馬上就要過年了,出征的腳步越來越近了。今天,我敬爺一杯酒,不為我,也不為你,”說著拉著李氏的手道:“為只為這個苦命的人跟咱們好幾年了,離鄉背井,遠隔重洋!如今爺就要遠征漠北。金戈鐵馬,爺好歹也給這苦命的人留個念想,讓她也有個活下去的理由,”李氏剛要說話,被我制止住,子佩痛惜的看著我,他懂我,明白我的意思,我接著道,“你放心子佩,大是大非面前,我真的不是小女人,更何況,李氏人模樣也不辱沒了爺!爺就唸在他跟著咋們吃苦受難,顯些沒了命的份上!你就聽我的吧爺。”說著起身拉著李氏到子佩面前,讓她跪在地上道“李氏,你求爺啊!求爺給你留下點血脈,不然,真的要是爺回不來了,你以為誰能保住你在這個家裡活著!”李氏被我逼著跪下。哭道:“爺,奶奶!我不求爺給我留下什麼,要是爺真的回不來,絕不獨自偷生,你們放心,這輩子,下輩子我也跟定你們了,伺候你們!”說著淚水就像洪水猛獸,洶湧而出!
子佩看著她,伸出手拉起她來,道:“起來,你起來吧。來坐下。”拉著李氏坐下,眼睛也溼了。道“這幾年難為你了,我與你家奶奶本是情深義重,若不是皇上送了你來,我是絕不會納妾的。更何況,你奶奶還生了兒女,哪一點也不能非要我納妾才可的!因此,這些年我只當你在這個屋裡,是家裡的親人。幸得,你這些年從不爭枕蓆,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盡心竭力,才使得你家奶奶更是看中你。如今,我要隨駕親征,正如你家奶奶說的,金戈鐵馬,生死未卜。今晚,……你就留下來吧。老天若是垂憐,你有了一男半女,也好在我身後,不至於殉葬或者被賣!也全了你奶奶的心願,我的愧疚之情!”李氏默默聽著子佩說話,越聽越動情。最後泣不成聲。嗚咽不能語。他笑著,笑的雖然很淡,但是那笑容又有誰能抵抗的了呢。子佩又道,“讓你受苦了,我們倆耽誤了你這麼多年。今天就在這睡吧。等過了十五我走了,你就搬到正房裡跟奶奶作伴。”不可否認,子佩就是溫暖的堡壘,沒有一個女人能抗拒,我悄悄擦去不知什麼時候流的淚水。悄悄的退出來。有幾片雪花飄下來,落在臉上,涼涼的。
子佩忽然出來,拉我的手,一起來到正房,看著我洗漱了,上了床,才道,“錦兒,今日我隨了你的心願!成全了你們兩個。倘若今後她對你有所僭越,我去了。你就請父母,大伯。一起做主休了她!子佩就此對不起你了!”說著,還沒等我說什麼,起身快速離開!我楞楞的看著他去的那扇門,我倒笑起來。唉!冤孽啊!
天還沒亮,就聽見子佩輕手輕腳進來,丫頭進來伺候他洗漱,我也悄悄起來,站到他身邊,看著她擦臉,梳頭。他在鏡子裡看到我,轉過身來,抱住我的腰,把頭埋在我的胸前。他不說話,但是我懂,輕輕拍拍他的背,道“好了,我都知道,咱們這樣做才對!才對!”子佩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錦兒。我破戒了,又食言了!”我笑道,“阿彌陀佛!那就還俗去吧!”推開他道“快去吃口飯,該走了!”他點頭,到飯桌前,李氏在那裡佈菜。他道“你下去吧!”雖然聲音很溫柔,卻沒有任何留下來的可能!李氏羞的面紅過耳。也不敢抬頭,退了出去!我苦笑,只得上前親自給他佈菜,他才歡天喜地吃了!我翻他一眼!笑道,“心裡有就行了,吃不吃人家的飯不要緊!”子佩臉有點紅!道:“以後我在就不用他過來了。”我冷笑道:“子佩,你不用這樣立規矩,我都懂!”還不是你怕當著我沒法親熱。哼!子佩看我表情,笑著搖頭!
外面稀稀拉拉下了一夜的雪,看著子佩走出院子,裘皮大氅在風中掀起破浪,襯托著子佩的後影瀟灑挺拔。我站到臺階上,叫了聲,“子佩。”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到,卻見子佩止住步,轉回身向我奔來!他快速的像支剪,射過來,緊緊抱住我。“錦兒,對不起!”我笑著推開他,道“好了,我想說你早點回來!你我夫妻間還用說對不起嗎?快去吧,小子們都等急了!”看著他離開,我才感覺,原來生活就是要不停接受,不管好的還是壞了!
連續幾天,我都讓子佩去後面,到第四天,子佩再不肯去!剩下這段時間,子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