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說的坦然,朱由檢聽的心驚。
“哪怕他們無罪?”
朱由哲勾了勾嘴角,“無罪?一個好好的大明被他們弄成這個樣子,你說,誰是無罪的?”
朱由檢臉色難看,不禁想起了自己自縊前所說的那句話。
朕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
朱由檢不理解當時自己那麼覺得他們都該死,為何現在反而覺得朱由哲的做法不對呢!
或許,只是因為這樣做的是朱由哲,而不是他朱由檢。
權利,當屬於自己時總嫌少,總嫌限制他們權利的人太多。
而當屬於別人時,卻總嫌太多,嫌給予對方限制的人太少。
看朱由檢沉默不語,朱由哲也不願繼續談這個問題。“說起搞銀子,不知駱養性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大同府,鎮虜衛。
駱養性雙腿痠疼,在兩個親衛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鎮虜衛指揮使譚興連忙迎了上去,“駱大人,您這是……”
駱養性怒道:“眼瞎啊!沒看到腿受傷了嗎?快,去給本官弄輛馬車,本官還要趕往大同。”
駱養性出身於勳貴家庭,少時習武,魁梧勇悍,因而才被崇禎皇帝提升為錦衣衛指揮使。
但為官之後,只知享受,早已今非昔比。
這次不過騎了一天一夜的馬,就直接拉到垮了。
現在別說騎馬,就是動一動都疼。
面對譚興的詢問,駱養性惱怒無比,但又不好發作,只能說自己腿受傷了。
譚興愣道:“大人,您這還怎麼去啊!要不再在我這裡歇息幾天?有什麼事,可以交給下官去做。”
同為衛指揮使,但錦衣衛是天子親衛,而譚興只是一個普通衛的指揮使。
地位之高低,天差地別。
駱養性眉頭一皺,說的好似有道理啊!
反正都是抄家,誰抄不一樣呢!
就在這時,數騎突然從外面賓士進來,被衛所兵卒攔下。
看到駱養性,當前一騎連忙翻身下馬,單膝跪下道:“屬下何天偉見過指揮使大人。”
駱養性指了指何天偉,“哦,本官記得你,你是何大彤的手下。”
何天偉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大人記性真好。我叔父讓我帶封信給您,還說一定要您親自看。”
駱養性愣了一下,心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隨我進來。”
譚興欲要跟上,卻被兩個錦衣衛攔了下來。
“譚將軍,你就別進了。”
譚興縮了縮脖子,“明白,明白。我就在這裡等著,有什麼事情,您讓駱指揮使直接吩咐,千萬別客氣。”
駱養性開啟信,略微看了一下,臉色頓變,不可置信的問道:“王德化死了?”
何天偉點了點頭,把王德化如何被崇禎皇帝賜死,被李若璉所錦衣衛抄家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駱養性依舊不敢相信,“就因為勾連外臣?宮內的太監哪個不和外面的大臣有聯絡啊!那可是王德化,司禮監掌印太監,就像一隻雞一樣被毒死了?”
何天偉繼續說道:“大人,我叔父說,暗自向聖上告密的肯定是李若璉,否則聖上也不會突然那麼重用他。”
駱養性漸漸回過神來,“李若璉?”
何天偉點了點頭,“大人,你離開之後,李若璉就開始四處拉攏人,簡直要將錦衣衛一分為二。要不是我叔父頂著,恐怕他就掌控整個錦衣衛了。叔父讓我告訴您,一定要小心他。”
駱養性皺了皺眉頭,沉默了半晌,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聖上行事怎麼這麼果斷?”
“大人,您剛剛說什麼?”何天偉沒有聽清楚。
駱養性沒有理會他的問題,沉默了一會道:“你剛剛說你叫何什麼?”
“何天偉。”
駱養性點了點頭,“你回去告訴何大彤,就說在本官回去之前,他什麼都不要做,只用把李若璉的所作所為記錄下來就行。”
何天偉不解,“就這?”
駱養性淡淡道:“李若璉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聖上這時重用他,說不得以後就恨不得殺了他。這時他聖恩正隆,你做什麼都動搖不了他的地位,反而有可能觸怒聖上。”
何天偉一拍大腿,“我懂了。等他失勢的時候,再用那些記錄整死他。落井下石,就是這個意思。”
駱養性笑著點了點頭,“孺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