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大開,一千士卒魚貫而出,沿護城河排開陣列。
這個距離,城頭弓箭手足以掩護,不必擔心被清騎一衝而散。
而清軍也知道這點,沒有衝殺過來,而是在弓箭射程之外擺開陣勢,靜靜等著出城明軍整隊完成。
不遠處的廝殺還在繼續,有清軍騎兵壓陣,那些投靠漢卒心中有了底氣,一時也不落下風。
泥濘的大地,嘶吼的人群,無盡的鮮血,還有遍地的死屍。
吳芝圃手提一把長槍,大聲叫著,“向前,與援兵匯合。”
他所面對的是敵人是防備城內明軍的三千漢卒,戰鬥力比一般漢卒較強,也是阿濟格特意留下來的。
王俊在遠處也看到了明軍出城,轉頭望向旁邊的李巖,見後者點頭,這才嘶吼著下令,“壓上去,全軍都壓上去。救出陛下。”
“壓上去,救出陛下!”全軍發出怒吼。
王俊領著城外明軍向東衝,而出城明軍則瘋狂向西突,兩軍相隔大約有五百步。處於中間的是清軍漢卒,北側是清軍主力,南側也有數百清騎掩護。
一千出城明軍,數量並不多,雖趁著兵鋒尚在,向前突進了一些距離。但在清軍漢卒的阻擋下,攻勢越來越慢。
但王俊手下人數眾多,在清軍騎兵不參與的情況下,還是能佔據優勢的。他們擊破數股清軍,將清軍漢卒軍陣不斷向後壓。短時間雖不能破陣與出城明軍會合,但優勢十分明顯。
阿濟格看著遠處激烈廝殺的戰場,冷笑不止。
鞏阿岱有些焦急,“英親王,出動騎兵吧!漢卒的損失太大了。”
阿濟格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旁邊的孫之獬問道:“你覺得呢!”
這些日子和孫之獬相處,他是太喜歡這個有些見識,還會說話的忠心奴才了。
孫之獬忙道:“阿岱將軍,崇禎皇帝不在那些出城的明軍中。”
看鞏阿岱似乎有些不解,孫之獬連忙解釋道:“城中明軍雖然數量不多,但也有近五千之眾,而此刻出城的只有千人。你再仔細看了看他們身上,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披甲,一看就不是精銳。”
鞏阿岱若有所思,“我明白了,崇禎皇帝還有後續計劃,出城這一千人只是為了誤導我們。”
孫之獬滿是恭維的抱拳笑道:“定是如此。想來聰明睿智的英親王早就看出了這點,所以才按兵不動。”
阿濟格倨傲的抬起頭,“當然。明知道這邊有我軍主力,崇禎皇帝豈有那個膽子從此出城?要逃,他也會像只老鼠般逃跑,而不會與我軍硬碰硬。現在只排了千人出城,我便更確認這點了。”
鞏阿岱點了點頭,認同了阿濟格所說的。他突然想起一事,就在昨日,阿濟格突然趁夜調走了兩千精銳漢卒,或許就是為了此事提前做準備。
孫之獬道:“主子英明,但奴才覺得此刻還是應該派出些騎兵。畢竟若是我軍騎兵不動,偽帝因為害怕而不敢出城,那想生擒他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阿濟格想了一下,隨即點頭,“你說的對。”
隨即下令,“蘇哈特,你和蘇哈喇一起行動。一個攻擊出城明軍,另一個配合和一千騎包抄王俊所部。但無論接下來戰況如何,一旦接到命令,立即後撤。”
兩將抱拳,帶領兩隊騎兵呼嘯而去。
其中有重騎,也有輕騎,數量幾乎相當。
輕騎隊形散亂,分佈兩翼,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張勁弓,而後背箭筒中更是裝滿了羽箭。
而清軍重騎則陣列森然,即使在衝鋒路上依舊能維持佇列不亂。
兩隊之間相隔有兩匹馬的距離,彼此之間齊頭並進。
每個將士都身披重鎧,手中長槍閃著寒光,一致向前。
先是一陣箭雨落下,軍陣之中響起一片慘叫,士卒四散躲避。
吳芝圃盡力喝罵,這才勉強維持陣型不亂,也有將士開始張弓拉箭,開始零星的反擊。
而此時,清軍重騎已衝到了近前,他們眼裡滿是興奮,速度越來越快,帶著毀天滅地之勢向前衝去。
一千明軍步卒,不值得他們浪費太多心思,直接衝就是。
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一衝之下,無數明軍被掀翻在地,長槍刺透胸膛,馬蹄踏斷四肢,本就不整齊的軍陣變的更加散亂。
一衝之後,清軍重騎扭轉馬頭,換了一個方向,再次衝來。
慘叫聲響徹天際,明軍四散而逃,但很快被清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