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站在城頭,還有些醉意。
遙遙看到鞏阿岱騎著馬來回賓士,似乎在訓話。
朱由哲淡淡笑道:“崇禎老哥,你猜鞏阿岱在說些什麼?”
朱由檢眉頭緊蹙,“無非是些穩定軍心,鼓舞士氣的話。”
朱由哲搖頭道:“你說的太過籠統,我猜鞏阿岱會給他們分析利弊,說其他明軍遠在泰安,益都,要趕來這裡需要很長時間,以此來安他們的心。”
看朱由檢皺眉沉思,朱由哲勾了勾嘴角,“那你再猜一下他這番話能起多大作用?能讓他們多堅持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還是三個時辰?”
看著悠然愜意的朱由哲,朱由檢臉上滿是不解,“按路程算,馬進忠、丁維嶽趕到這裡至少是兩個時辰後,秦翼明所需的時間也只多不少。我看,在他們到達之前,鞏阿岱的話還是能起到作用的。”
朱由檢笑了笑,“你說的對。但從另一方面看,只要援兵到了,就說明鞏阿岱在騙人。此刻的清軍越相信鞏阿岱,到時候他們就越驚恐。或許,援兵到了之後根本不需要再戰,清軍就能因為軍心不穩而直接崩潰。”
朱由檢緊皺眉頭,“靠現有的兵力,你就那麼自信能夠堅守到援兵到達?”
朱由哲笑著指向遠處,“看到那邊了嗎?鞏阿岱已經派人向東去尋阿濟格了,說明他已經部分相信了愛松古所說的。”
朱由檢轉頭看去,只見五騎出了清軍大營,向東而去。
朱由哲繼續道:“鞏阿岱身為主將都對愛松古的話半信半疑,那其他清軍呢!尤其那些佔了絕大部分的漢卒呢!他們就會選擇大部分相信,甚至是全部相信。軍心已亂,如何久持?”
朱由哲看著遠方,眉眼帶笑,“帶著忐忑和不安去交戰,只要給他們一點暗示,這種不安就會無限擴大,直至全軍崩潰。”
“這時候,就算他鞏阿岱是戈培爾也不行,再多的話也難以消除愛松古那幾句話帶來的影響。”
朱由檢皺眉沉思,“那你所說的暗示指什麼?另外,戈培爾是誰?”
朱由哲“額”了一聲,“戈培爾啊!一個能把死人說成活人的神棍。至於那個暗示,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李巖輔佐李自成的很長時間內,打的都是用戰鬥力低下,但人數眾多的流民,對抗戰力較強,但人數不佔優勢的官軍的仗。對付眼前的清軍,他輕車熟路,根本不用擔心。”
吳芝圃跨步上來,“陛下,準備妥當了。”
朱由哲點了點頭,“好!等朕旨意,隨時準備出城。”
隆隆的戰鼓聲響起,戰事開啟。
和昨日的情況不同,這次首先發起進攻的是清軍。
鞏阿岱不確定愛松古所說的援兵是不是真的有,所以想盡快擊破眼前敵軍。那麼就算後面有援兵,也不影響大局。
但有李巖在,豈會給他機會?
明軍排成密集的陣型,像一塊鐵板一樣矗立當地,阻擋著清軍的瘋狂進攻。
清軍長槍猛刺,明軍持刀反擊。火炮轟鳴,羽箭翻飛。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匯成一片。
鞏阿岱看一時難以突破,就下令所有騎兵上前,配合漢卒進攻。
隆隆的馬蹄聲上前,帶著撼動天地的氣勢。
同時,明軍騎兵也開始出動,從左翼向著清軍騎兵迎了上去。
先是弓箭一陣亂射,雙方都有數十名士卒落馬。
接著放下長弓,手握長槍,長刀,催動坐騎,加速向前。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雙方撞在了一起。
長槍穿透胸膛,長刀砍破鎧甲,鮮血四濺。
一瞬間,不知有多少人受傷落馬,被後面的騎兵踏成了一團肉泥。
有人被命中要害,當即死亡。有人只是受傷,發出一聲聲慘叫。
但在這戰場之間,沒人去理會他們,更沒人去救他們。
雙方第一時間就爆發了最激烈的廝殺,沒有任何留力。
王俊看著前方陷入焦灼的戰場,不解的問道:“李公子,這鞏阿岱一點兵都不留嗎?”
李巖笑道:“這正是其聰明之處。清軍軍心已亂,他知道自軍不能久戰,只能靠一鼓作氣。勝則勝之,敗也不過提前敗了而已。”
王俊皺眉道:“那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嗎?”
李巖搖了搖頭,“沒有,反而能讓我們以更小的損失取勝。王參將,此戰的結果已經註定,我此刻要趕去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