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濟格喘著粗氣,回望不遠處的濰水,此刻河道已經擴寬了兩倍有餘。“孫,孫之獬,多虧有你。”
孫之獬此刻也滿臉後怕,但仍舊恭維道:“是主子英明納諫,讓圖爾格前去探路,才避免我軍遭遇重大損失。只損失了五百人,也算是萬幸了。”
但孫之獬剛說完,便見遠方奔來二十餘騎,領頭的正是五百人中的漏網之魚圖爾格。
此刻的圖爾格鎧甲散亂,頭盔也不知什麼時候掉了,滿臉的頹喪和憤懣。
阿濟格看著他,面露驚奇,“你,你沒死?”
圖爾格咬著牙,“託王爺的福,奴才沒死。”
阿濟格重複著,“沒死,沒死就好。圖爾格,就剩這麼點人了嗎?”
圖爾格悶著聲道:“還是幾十人逃到了對岸,但奴才看到明軍折返了回來,把他們一個個都殺死了。王爺,明軍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在這裡等著我們呢!”
阿濟格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沉默著不語。
孫之獬道:“王爺,既然明軍早有準備,那我軍將很難逮到崇禎皇帝。依奴才看,我們還是先返回臨沂,其他的再從長計較。”
阿濟格雖心有不甘,但此刻也知道再追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最終長嘆了一口氣道:“好,就依你所言。”
圖爾格突然道:“王爺,那去追擊崇禎皇帝的另外幾路人馬呢!”
阿濟格頓時愣住了,轉頭四望,這才發現已經少了那麼多人。
之前在臨沂留下了一千騎給鞏阿岱,後留下一千騎進攻柏永馥。
雖然後來攻擊柏永馥的趕了上來,但因為柏永馥視死如歸的反撲,最終歸隊的也只有不到八百騎。
雖然這一路上基本上沒有交戰,損失不大,卻有兩三百人掉隊。
後來又先後分出近千騎去追擊另一方向的明軍。
在此處,又遭遇水淹,五百騎基本上全軍覆沒。
原先六千騎,目前還在自己身邊的只剩下不到三千騎。
孫之獬也感覺到了不對,“主子,既然不再追擊崇禎皇帝了,就趕快派人通知其他人趕回來與我們會合吧!畢竟這四處都是明軍的地盤,容易遭受明軍的攻擊。”
阿濟格想了片刻,點頭道:“你說的對。圖爾格,我們先返回諸城休整一番,通知其他人,讓他們來此會合。”
隆隆的戰鼓聲驚醒了還在沉睡的鞏阿岱,他翻身起來,走出帳外,“發生了何事?”
實際上,不待有人回應,鞏阿岱便看到了。
距大營不到五里處,一支明軍正在快速靠近。
“是王俊嗎?昨日剛敗,今日就再次來挑釁。”鞏阿岱在心中暗想。
但他很快發現了不對。
因為他發現在那支大軍的左翼,有一支千餘人的騎兵。
而且各個披甲帶箭,絕非一般的兵卒可比。
鞏阿岱臉色頓變,連忙下令擂鼓聚陣。
馬科拍了拍自己的坐騎,安撫住它躁動的心緒。
馬身上溼漉漉的,都是汗水,是昨夜一路狂奔所致。
從泰安到臨沂,一路上沒有絲毫停歇。
而今又要與清軍馬上開戰。
李巖看了馬科一眼,又轉向他身旁的愛松古,“麻煩將軍了。”
愛松古點了點頭,賓士向前。
他是女真人,葉赫部,但自從被迫殺了阿濟格長子之後,他便沒了選擇,只能一條道跟著大明走到黑。
好在,無論是崇禎皇帝,還是馬科,都沒有對他太過苛責。
有功便賞,使他短短時間內便被提升為遊擊將軍。
“鞏阿岱,我乃大明遊擊將軍愛松古,請出來一敘。”愛松古賓士到清軍陣前,大聲叫嚷。
鞏阿岱撥開人群,騎馬向前,咬牙道:“愛松古,你還敢來?”
愛松古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奉大明皇帝之令來此,只為勸降。”
鞏阿岱冷笑,“你說崇禎皇帝?他此刻恐怕早已被英親王生擒。還勸降?我看你是找死。”
愛松古指向臨沂城頭,“你錯了,皇帝陛下從始至終都在城中,從不曾離開。不信,你自己看。”
鞏阿岱順著愛松古指的方向看去,一面金色龍纛正在迎風招搖,“這,這怎麼可能?”
愛松古朗聲道:“陛下設下此計,就是為了將阿濟格引向東邊,從而為全殲你等創造機會。”
鞏阿岱看了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