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卡娜從學院畢業數十載,已經快記不得家的模樣了。
她不像馨澤的前身,無父無母,可以了無牽掛。
她可是實實在在的有父母需要瞻仰的,可惜入了學院,就和歸家無緣了,也不知道那二老如何了。
此時的她也如同脫根的浮萍一般四處漂泊,身如轉舍,無處為鄉。
“那邊的家是什麼樣的?”
馨澤面無表情的問到,若非族的特性讓其很容易就能與他人共情。
蒂卡娜聞言面色悵然的懷念道:“有鬆軟的土地,芬芳的野花,悅人的小溪。吵鬧的池塘。”
思念所及,蒂卡娜繪聲繪色的描述道:“有個溫馨老舊的破房子,刺鼻難聞的雞舍鴨舍,解饞果腹的琳琅菜園,還有沒日沒夜都叫個不停的大狗狗。”
“雖然生活清貧,但也過得安逸,那時的老姐你經常來找我玩,讓我認識了不少朋友,當然,那時的身體交給阿晴了。”
“她怎麼了?”
看出對方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心,馨澤忍不住的好奇道。
蒂卡娜聞言心中微嘆,面色憂鬱的輕聲哀嘆道。
“她十二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在綁架期間遭受了侵犯和虐待,在瘋了一段時日之後,就把我憋出來了。”
“雖然家人支付了贖金,但那幫畜生還是把我囚禁了快一個月,知道生還無望,我趁著眾人熟睡的時候,拿著榔頭把所有人全敲死了。”
“可惜為時已晚,那件事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靈創傷,之後的她每日閉門不出,整天都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與發黴的空氣為伴,記得那時的老姐你為了寬慰我還被咬了一口。”
說著心疼的看了馨澤一眼,略帶苦澀的笑了笑。
馨澤見狀也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酸,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繼續說下去,過去的馨澤對於這種事情從來都是點到為止,從不多問。
更何況,她說的這些人與現在的自己並沒有太大關係,自己與那位叫馨兒的少女在本質上已經算不上同一個人了。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制止,蒂卡娜已經搶先一步說道:“之後不知什麼原因,學院來人了,老姐就把我拉了進去,那裡面的人基本上都是孤兒,雖然生活依舊艱苦,但大家都很熱情。”
“阿晴很快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而我,也就沒了什麼用武之地,原本都要消失了,結果阿晴一進繼承倉,把我也搞出來了。”
“哦,對了。”
說到這裡,蒂卡娜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就是那時候死的,我們那一屆起初有幾千人,最後除了僅剩的兩百來個,其他全被開除了;那些人還算幸運,因為後面的那兩百人裡,只有二十三人活了下來,其他都沒能活著走出繼承倉,包括你。”
馨澤聞言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聽墮靈講過,但之後的我就被抹去了記憶,送到了賽克西婭。”
“然後她就把你上了。”
蒂卡娜一聽又把話題扯了回來,她的雙眸微眯,不由的攥起了小粉拳。
“咳咳。”
馨澤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兩聲,眼神也開始四處躲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說出來可能不信,我們倆是被命運下了藥撮合的。”
“哦?那為什麼不跟我撮合?”
“咳咳,咳咳咳,,,哎呀,這咽炎又犯了。”
“直視我!崽種!”
蒂卡娜一把扯過馨澤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別說咽炎,只要晶核留著,魔靈變成肉沫都沒事。
如她所願,馨澤的雙眸嫵媚一瞥,蒂卡娜瞬間昏迷,直接滑進自己懷裡。
看著對方那心安滿足的陶醉模樣,馨澤都懷疑她是故意的。
他捋了捋鬢角的妃色長髮,心情有些複雜,神情無奈的在一旁感嘆道:“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傅要找的人。”
待到對方再次甦醒,馨澤也沒扯別的,直接就問了關於相片的事。
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處空白的區域絕對不是某人的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每當自己注視的時候,總會有道莫名的黑影從腦海閃過,勾起一絲銳不可察的親切感。
難道是某人在消除自己記憶的時候,還留了些什麼嗎?
聽師傅說過,能做到這一點的最低是造物級,而造物級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的,怎麼可能留下破綻。
除非,對方想故意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