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那份自己都感覺刺眼的光明,回憶著黑暗的樣子。他看著那一輪紅日,時間越久,眼睛只會越痠痛,永遠都不會像是真正應該成為的薔薇一樣享受片刻的光合作用,永遠只能在汙穢的泥土之中等待著變成一粒發黴的種子。
最後思緒的河流將心靈的堤壩衝散,再不能多一滴屬於邏輯、歸納、類比的容量之後,他就什麼都不能思考了,與殺死一位思考者沒有任何區別。以至於他說出了像瀕死之人一樣毫無邏輯的語言:
“琉月姐姐,是世上只有美好的女孩子才會吸引壞人嗎?”
“誒?”琉月呆愣在了原地。
夏日的陽光太過熱烈,以至於清風都變成了炙烤,像是辮子一樣抽在這位冒失者的臉上,火辣辣的,催著她快點做出回答。
可她還是隻能站在原地,目光閃爍著。手也回到了最初那種總是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狀態,最後也只能垂在身前,蹂躪著裙子上原本熨燙得有稜有角的褶子。呼吸的節奏都被窺竊得一清二楚,從鼻息帶動張大縮小的鼻翼,從一起一伏的胸腔,從顫抖的脈搏,還有幾次都欲言又止的嘴。
一直都在尋找真相的人,面對著註定無法改變的“為什麼”,就是顯得那樣無力。
“或許我們應該用更多人對比……”
如果思想停滯,那便去做點什麼,或許宇宙會給你啟示。琉月是這樣希望的,於是她決定張口說出堵在嘴邊的或許並不成文的話語,但是還沒等她說完,面前的孩子就已經打斷了她。
“媽媽和妹妹都是這樣的。”米蘇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強壓下來的哽咽。
原來是這樣啊。琉月聽完了這句話,心下了然,對於小孩子來說,家人就是世界,所以在他的觀念裡,已經不需要更多的比對了,這就是一切,被人們稱之為“仇恨”的東西。
之前琉月直接問的“米娜”這個名字,應該就是米蘇的妹妹吧。
“可以和我講講……誒?”琉月想要知道更多的資訊,可是這一次,回憶被打斷了。
太陽猛然調亮了光,就像是忽然短路的燈泡一樣,烤得本應該嬌豔盛開的薔薇都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最後一切都在強烈的光和熱之下消失變成了一片黑暗。
昏迷的意識最終也放棄了感知,汗水在幫助這位用於逆流而上的“愚人”回憶著疲憊是滋味。世界的悲喜混淆,宇宙的能量都指引著她去翻開下一張塔羅牌,只是她始終都盯著那枚旋轉的陀螺,花紋在旋轉時交錯,抽走了她清醒的靈魂,直到最終昏迷不醒……
“荼荼?”
“嗯?”檸荼猛然睜開了眼睛,還撐著臉的手也因為太快放下而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指甲劃過的痕跡,疼痛感令她徹底醒了過來。
她揉著剛剛被劃到的臉,微微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聲源處,看著一直呼喚著自己的人,她乾咳了一聲,裝作無事發生接過了對方遞給自己的筆,因為是客場比賽,隊員們來提前適應比賽會場是需要經過主場隊伍登記的,檸荼早就參觀完從裡面出來了,只是她的參觀結束是被動的。
檸荼出來休息的時候就直接昏睡過去了,如果不是聞禮在這裡叫了她很多遍,她應該都忘記離開也是需要登記的,其他隊員也陸陸續續出來了,她可沒時間去回憶自己剛剛夢裡遇到什麼了。
把自己叫醒過來的人叫“聞禮”,和檸荼從小就關係很鐵的發小,只是中學之後就因為父母工作的關係各自轉學去了不同的城市,雖然人是分開了,但分享快樂的渠道從來沒有被關閉過,乃至於前途迷茫的時候第一秒想到的都是對方有什麼可仰仗的地方。
幾年前網遊“夢境空間”剛剛成型的時候,試玩的人之中就有剛剛考上警校的聞禮,雖然談不上沉迷,但他完全看得到這款遊戲的可發展性和希望。
那些拿到一手材料就開始做攻略探索的人之中,就有聞禮這個傢伙的身影,而且是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直到收到了電競戰隊的邀請,剛剛拿到畢業證的他沒有立刻去服從分配參與實習,而是離開了原本所在的q市,來到了tS市透過了新的考核加入了冥宴電競俱樂部,而這也是他人生的一次新的轉變。
“是在這裡簽字嗎?”檸荼指著檔案上的一處空位向聞禮問道。
“對。”聞禮點點頭,而後又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人。
休息室裡除了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夢幻戰隊隊員,還有幾個是他們tS市冥宴戰隊的成員,其中就包括曾經在黑森林聯邦裡一起做過劇情任務的林翊坤和顏琞君。
聞禮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