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那個眼神的意思,如果用現代話來解釋就是“殿下666,會說你就多說點”。
齊景彥看懂了她的意思,心下忍不住閃過些許笑意,但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說完這番話後,一臉理所當然地問齊景朔:“五哥我說得對吧?”
齊景朔:“……”
對你個大頭鬼啊!
你把老子的陰暗心思全說出來了,老子接下來還怎麼往下立優柔寡斷但深情的人設啊?!
他不由有些懷疑齊景彥是故意的,可想到這弟弟向來愚蠢沒什麼腦子,會說出這些話應該只是以己度人,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他便暫時沒有多想,只是咬著牙憋著氣,搖頭否認道:“不是,我沒有這樣想,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把對所有人的傷害減到最小,所以一直遲遲下不了決心……”
若是沒有齊景彥那番話在前,這話倒還能聽聽,可眼下,卻是怎麼都聽都像是狡辯了。
葉夷安神色嘲諷地看著他:“魏王殿下在這件事上猶豫不決,可在放火燒我鎮國公府,擄走、囚禁我家汐姐兒這件事上,卻是果決得很啊。”
齊景承沉冷晦暗的目光望了過來。
齊景朔心下一跳,但很快就急中生智地露出了掙扎的苦笑:“因為我聽說了汐兒要另嫁他人的訊息。自從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後,她就不肯再理我了,我知道她是恨我騙了她,也知道她是顧忌葉將軍的身份……我也想過要放棄的,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這些日子以來,不管是吃飯睡覺,還是做別的什麼事,我腦子裡全是她,我沒法說服自己就這麼放棄她,所以才會在聽說她要跟其他人定親的訊息時,一時衝動失去理智……”
“一時衝動?”葉夷安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這間用來囚禁汐姐兒的院子,還有剛才那條連線醉仙樓的地道,這些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能準備好的。魏王殿下,你說你只是一時衝動,你看我們像傻子嗎?”
齊景朔:“……”
這女人屬狗的嗎?為什麼能這麼敏銳?!
他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沉著應對:“我確實早就有把汐兒從鎮國公府裡帶出來,和她過平常百姓日子的念頭,這院子也確實是我早就讓人準備好的。可我知道她不會願意,所以一直都只是想想,並沒有真的打算那麼做……昨日若非喝了點酒,又受到她定親訊息的刺激,我絕對不會一時衝動做出傷害她,讓她難過的事。”
說到這,齊景朔再也忍不住,悲痛難當似的伏地哭出了聲,“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因為我的一時糊塗,汐兒竟然跳了井!她若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如今,如今只要汐兒能原諒我,你們讓我什麼都可以做!”
葉夷安:“……”
齊景彥知道這姑娘這會兒肯定很想打爆他的狗頭,事實上他也有點手癢——就,一個雖然看著挺清瘦,但腿毛腋毛喉結肌肉一樣不缺的大男人,下半身只穿條單薄的裡褲,上半身半露半掩地裹著件粉色繡花衣裙,假裝虛弱地趴在地上哭泣流淚的樣子,實在是有點讓人消化不良。
他努力忍下yue的衝動,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心裡暗歎不愧是能做男主的人,真夠豁得出去的。
“夠了。”
說話的是踹了齊景朔那一腳後,就沉著臉站在旁邊沒開過口的齊景承。他估計也是被齊景朔這會兒的樣子辣到眼睛了。說完這話後,一眼都沒再看他,而是轉頭看向了葉夷安,“既然魏王已經承認了罪責,那不知葉將軍想如何解決此事?”
齊景彥悄悄打量他,見他臉上雖然還有殘留的怒色,可整個人都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肅威嚴,黑沉沉的眼睛裡也看不出太多其他情緒,心裡不由有點沒底。
其實不管他和葉夷安說什麼,齊景朔都不可能承認自己別有用心,所以他們倆剛才懟齊景朔的那些話,主要是說給齊景承聽的。
他們的目的是想讓齊景承對齊景朔生疑,從此不再信任、庇護他。而這也正是齊景朔明明已經認下一切罪責,卻還要拼命在眾人,或者準確來說,是在齊景承面前演戲的原因。
只是他這便宜哥哥不愧是搞政治的人,齊景彥暗中觀察了好半天,都沒法確定他到底信沒信齊景朔的話。
就,這哥們可是智商槓槓的反派大佬,他和葉夷安指出了那麼多疑點,他應該不會察覺不到。
但是有一說一,齊景朔這個原著男主的演技也挺不錯的,至少一般人沒他那麼能豁得出去。而且最要重要的一點是,他說的那些話基本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