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也很識趣,得了明旨後,立即表示他們汝南王府會全力配合朝廷,使南境的權力交接過程進行更快更順利。
所以,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就成了齊景彥和葉夷安看到的這樣。
“不是朕不心疼你,而是朕身為一國之君,必須得為大局考慮。兒啊,你們……哎,既已知道箇中緣由,就都退下吧,此事已成定局,朕不能也不會再更改。”皇帝說到最後,搖搖頭嘆了口氣,把手中握著的棋子輕輕灑在了棋盤上。
齊景彥回神沉默了很久,才雙拳緊握,聲音微啞地開口道:“我知道了。”
皇帝本來以為他再如何忍耐,聽見這話後也免不得會跟自己鬧一頓,這會兒見他態度這樣平靜,不由愣了一下。
“你……”想起這兒子平日裡一貫喜歡胡鬧的作風,皇帝有些不放心,眉頭也皺了起來,“朕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你若敢因此去找汝南王世子的麻煩,影響到朝堂大局,朕——”
不等他狠下心來對寶貝兒子放狠話,齊景彥就已經扶著葉夷安從地上站起來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會做讓父皇為難的事。但讓我放棄夷安,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我會再想辦法,讓汝南王府主動退婚。”
他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冷靜說,“據我對齊雲津這個人的瞭解,他並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強人所難的人,所以我猜今日進宮求旨,應該是汝南王妃自己的意思。齊雲津……我會找到他,把事情問清楚,再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邊入手,說服汝南王妃改變主意。”
“胡鬧!你當朕的聖旨是兒戲不成?!”皇帝一聽這話,頭就又開始疼了,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旁的事朕都能由著你,可這件事,朕已經在榮安姑姑的見證下下發了明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轉!你老實回你的王府待著,沒有朕的命令近來不許出門,更不許再跑去汝南王府找麻煩!這是皇命!你若敢不聽,朕就——”
“就什麼就!區區汝南王府,難道有玉奴的終身大事重要嗎?!”皇帝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一聲嬌怒聲。緊接著一道自帶香風的人影就伴隨著清脆的珠翠碰撞聲衝進來,老母雞似的把齊景彥護在了身後,“陛下明知玉奴離了夷安這孩子不行,卻還要將夷安賜婚給其他人……莫非您是厭棄了我們母子,想叫玉奴孤獨終老,想叫臣妾傷心至死嗎?!”
冷不丁被熟悉的香氣撲了滿臉,滿心薄怒和煩躁頓時都化作一個噴嚏打了出來的皇帝:“……”
殿內原本有些凝滯的氣氛一下被打破,齊景彥回神看向突然出現的蔣貴妃,見她下巴高揚地對著皇帝,雙手叉腰,含嗔怒目,不曾有絲毫的畏懼和退縮,心裡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一時間有些怔然,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恍然地意識到:原來,這就是被母親保護的感覺嗎?
“母妃……”
他回神動了動唇,想說什麼,誰知卻被蔣貴妃一把推到了葉夷安身邊:“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只管出宮去做想做的事,剩下的交給母妃!”
她說到這偏頭看向葉夷安,怒容微斂,衝她點了一下頭,“放心,不管出什麼事,都有母妃給你們撐著!”
沒想到傳說中寵冠後宮,張揚跋扈的蔣貴妃竟然是這樣一個性格率直熱烈的人,葉夷安有些驚詫,但隨即就跟著心下一定,回了她一個大方坦然的禮:“多謝貴妃娘娘。”
蔣貴妃見此眼睛一亮,心中更添喜歡,但眼下還有要緊事要做,她沒時間繼續和未來兒媳婦聯絡感情,就又拍了愣在那不知想什麼的兒子一下:“還傻愣著做什麼?走啊!”
齊景彥:“……”
齊景彥有些不放心她,皇帝畢竟是皇帝,掌握著生殺予奪的無上權力,便宜娘再受寵也只是個貴妃,萬一真的因為他觸怒了皇帝,那後果……
“好孩子,聽你母妃的話,去吧。”就在這時,門外又緩步走進來一個衣著簡樸但鳳儀天成的人,一看,竟是蕭皇后。
皇帝本來就被蕭貴妃鬧得頭大,一看見這素來喜歡規勸自己,古板無趣得跟個夫子似的嫡妻,頭更大了:“你怎麼也來了?”
蕭皇后溫和從容地上前行禮:“玉奴也是臣妾的兒子,兒子遇到難事,臣妾作為他的母親,自然也該前來相護。且陛下也知道,玉奴身患隱疾,和旁的孩子不同,臣妾與他母妃難免會操心得更多一些。”
說完這話,她也不等皇帝回答,就目光一轉,落在了那碧玉棋盤旁邊放著的《驚鴻曲》曲譜上,“咦,《驚鴻曲》,這不是前朝音律大師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