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幾乎每一個從道觀走出去的人,只要是後於阿憐進入道觀的,都是在阿憐的照料下長大的,除了洗衣做飯,生病了也是阿憐照顧。
而後阿憐又開始教他們讀書識字,成了觀中的夫子,於是觀中那些孩子,除了親近之外,開始有了尊敬,甚至敬畏。
在這個世界對於有學問的人,世人都是比較尊重。而對於教授自己學問的長者,那更是又敬又畏。
所以此次阿憐想要下山遊歷,尋到他的跟前,說是需要一匹馬,用來代步,對此他是極為高興的,這也算是自己的一種回報。
阿憐伸手從戒指中取出一些錢幣,她不是很懂馬匹的行情,但也知曉馬匹這東西價值有多高。
可是漢子見到那些錢財,卻是連忙後退,雙手連連擺動。
“先生,我今日若是收了你的錢財,明日我便不用活了,可莫要害我!”那漢子帶著哀求之意,他是真不想收,也不能收。
當初和他一起走出道觀的那些兄弟姐妹,若是知道他收了先生的錢財,明日他就得被戳脊梁骨,羞煞先人。
阿憐見此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旁的逍遙子卻道:“行了,阿憐,錢你收起來吧,莫要為難他!”
而後,他又看向那穿著短褐的黝黑男子,“待會兒跟我去觀中,拿些吃食和藥材,你那個兒子天賦不錯,可莫要浪費了!”
聽到這話,那男子立刻高興起來,“好的,觀主!”
即便下山這麼多年了,他也依舊忘不了觀中的吃食。青羊觀中,有兩樣東西是值得稱道的,一個是伙食,一個是藥材。
陳凡對青羊觀的供給從來不曾停下過,且一年勝過一年。有許多美食,甚至是一些小富之家也嘗不到的,而且那些食材很多都是福地產出,外面還真買不到,也就青羊觀的眾人有這個口福。
而另一個便是青羊觀的藥,逍遙子本就是醫藥大家,而陳凡不僅精通醫理,還精通外丹之術。
因而青羊觀中各種丹藥藥材效果極為恐怖,不僅有促進武道修行的,還有治病救人的,無論哪一種都是極為珍貴的,有價無市。
其實他也想在觀中給自己的孩子求一份夯實根基的大藥,倒不是他沒錢財,而是外面買到的,也沒那個效果,有了這份築基大藥,能夠讓孩子日後武道修行事半功倍。
“那……觀主,阿憐就走了!”阿憐見此也不再多言,而是向逍遙子辭別。眼見日上三竿,再不走今日怕是走不成了。
所以,哪怕不捨,也該走了,既然下定了決心,便不能遲疑,她生怕自己再遲疑下去,那個念頭會就此打消。她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能夠做出這個決定,就已經是極限了。
逍遙子點點頭,抬手摸了摸阿憐的腦袋,“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啊!莫要強出頭,平平安安就好,走不動了就停下!”
阿憐眼睛有些酸澀,卻是堅定地道:“好!”
而後,她有些生疏地翻上馬背,她為了今日已經準備了許久,其中便包括騎馬。
畢竟她無修為在身,外出遊歷,便需要一個代步之物,馬車不夠方便,且操作太難,路上各種狀況,也不合適。
唯有馬匹最為合適,稍微一些難走的路都可以通行,且照料起來也算簡單。
她的動作看起來並不熟練,因為她學習的時間很短,而且觀中也未曾養馬,所以她便是為了學習騎術,都耗費了不少功夫。
馬蹄踢踢踏踏動了起來,棗紅小母馬的溫順和聽話,讓阿憐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漸漸膽子大了起來。
她衝著身後的逍遙子揮了揮手,“走了!”
馬兒奔跑時,耳旁風聲輕輕呼嘯,這種感覺讓阿憐發自內心地微笑,她第一次為自己這個決定而慶幸。
那人說得沒錯,她是該出去看看,看看天下,看看天下之人,看看那些堅城高牆,看看那些名山大川。所謂世界不該只是那小小的青羊山。
又或者,她其實並不在意這個世界有多大,也不在意自己的世界到底有多小,她其實並不覺得青羊山不夠好,她也願意就在山上待一輩子。
可是,她其實只是想看看那個人的世界到底有多大,想去看看能夠裝載那個人的世界,到底有多麼精彩。
少女總把心事託春風,卻不知春風幾時到咸陽!
……
青羊山腳下,逍遙子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一直不曾挪動腳步,眼底還是有些憂心。
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