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覺得“長生丹”為無稽之談,先帝亦是服用過量的丹藥,方才薨逝。故而下令撤離宮殿裡的煉丹士,並密封此地。
如今弘曆想起此事,不禁幻想,世上如有“長生丹”,那該有多好,可是何來此等仙品。秦始皇一生追求之物,豈為凡人所得。
貴祥看到弘曆靜待案前,恐其急患內疾,“皇上,您哪裡不舒服?
弘曆回過神來,發覺貴祥已行至身旁,“朕無大礙,只是想起往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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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正二刻,貴祥突聞不遠處有碎步聲,轉身望去,只見一名小太監走進三希堂,來到他身旁,並且耳語一番。
傳達完畢後,小太監徐徐往後撤步,很快離開三希堂。貴祥隨後躬身向弘曆言道:“皇上,列位大臣已經來到殿前。”
“朕已知曉,讓他們在殿前候見。”弘曆下令道。
不多時,弘曆來到中正仁和殿,坐上龍椅,目光注視著殿前幾位大臣。
幾個時辰前,弘曆接到急報,南方發生匪亂,故而命軍機處召集大臣商議此事。
“和珅怎麼沒來?”弘曆問道。
幾位大臣不敢抬頭,亦默不作聲。貴祥趕忙上前,對弘曆輕聲言道:“皇上,御膳之時,奴才已經告訴過您,和珅大人身體抱恙,不便前來朝會。”
弘曆遲疑一下,他如此年歲不記事時常有之,“哦!朕忘記了!”
眾大臣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依然不敢作聲。領班軍機大臣阿桂見狀,便開口言道:“皇上,您急招臣等面見,不知有何要事商議?”
在這朝堂上,唯有阿桂敢擇首進言。其功勳卓著,且無論從資歷名望,還是身份上,都有此資格。
弘曆聞言,不好說什麼,便側首望向貴祥,令其取出一封密摺,於殿上宣讀。
“苗匪作亂,乾州被圍,各地倉庫遭劫,已然掠空。同知宋如椿、巡檢江瑤俱已殉難。鎮箅總兵明安圖困於衛所,尚不知境況如何。”
折盒的傳牌書有“湖廣總督福寧急奏”,且特別註明“緊要”二字。
阿桂聞之大驚,急言道:“幾日前,湖廣提督劉君輔奏報稱,湖南有小股苗匪犯亂戮民。如今竟釀成這般禍事,此亦與覆亂何異?”
王傑眉頭緊鎖,他側身而出朝殿上言道:“皇上,福寧奏報之事,是否有誇大之辭,臣察則然矣,可令驍騎前往湖南查探。”
“不必了,福寧所奏屬實。”弘曆緩緩起身,貴祥趕緊上前攙扶。
弘曆行至殿前,繼續言道:“月餘前,湖南巡撫姜晟給朕上疏一道密摺,奏報苗匪已攻陷永綏,言稱不知何故,遲遲不見朝令下達。”
“朕下旨加急送往湖南,命姜晟速將苗匪犯亂詳請上報。得知去年十二月,貴州苗疆一股同族苗人,不知何故,突然立下匪盟,虜殺客民,禍亂鄉里,並由此大肆擴張。”
福長安聽聞此言,心頭一驚,其實貴湖兩地早已上報軍機處有苗匪作亂,請朝廷下令該何治此禍。
當日他獲此奏報,既與和珅商談,共同署理此事。
和珅看完奏報後,許久才將奏摺遞還福長安,表情略顯凝重,半晌後,他的臉色逐漸恢復過來,言道:“福長安,先別將奏摺送達皇上,我自有辦法解決。還有此事我們二人知曉即可。”
“我已明瞭。”福長安雖然察覺和珅神情有異樣,似乎有隱情,但是相信和珅能夠處理好此等匪亂之事,故而沒有絲毫猶豫,很快把奏摺交與他。
此時朝會上,頗為安靜,肅嚴可狀。另兩名軍機大臣董誥與檯布一語不發,他們不知聖意為何,不敢隨便出聲。
阿桂用餘光瞄一下同僚,看來還是隻能由自己出言,“既然貴湖兩地苗匪作亂已有時日,且已成禍患,不知皇上意欲平亂,還是招撫?”
弘曆沉思一陣,言道:“朕即位後,平定大小金川,入藏清剿廓爾喀,歷經大小戰事百餘起,對亂賊何曾退卻。”
金口剛落,殿外執守侍太監走進養心殿,行至貴祥身旁,低語道:“畢沅大人已抵殿外候見。”
“我已曉得,你下去吧。”貴祥在這名太監退下後,轉身來到弘曆身旁,言道:“皇上,畢沅大人此時正在殿外,是否召見。”
“讓他進來罷。”弘曆言道。
執守侍太監得令後,移步養心殿外,向畢沅傳達口諭,後者聞之,立即動身行至殿門。
畢沅進入內殿,拜見皇上後,站到一旁,他見到殿內有幾位大臣,不免驚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