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玌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免禮,笑著說道:“都別多禮了,大家隨意些。”
這時,賈母和王夫人緩緩從賈玌身後走進來。
眾人又趕忙向賈母和王夫人行禮問安。
賈母笑著擺擺手:“都起來吧,今兒個就是來瞧瞧寶玉,大家照舊說說話。”
王夫人則徑直走到寶玉床邊,心疼地看著兒子:
“寶玉,可好些了?”
寶玉強忍著疼痛,說道:“母親,好多了,讓您操心了。”
賈母也走上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拉著寶玉的手:“我這心肝兒,可受苦了。”
賈玌站在一旁,目光在屋內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惜春身上。
注意到惜春那別樣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卻也沒有當場表露。
邢岫煙、李紋和李綺三人好不容易從對賈玌的驚豔中回過神來,忙向賈母和王夫人行禮問好。
賈母看著三個姑娘,慈愛地笑道:“你們幾個丫頭,今兒個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李綺笑著說道:“老太太,我們正陪著寶二爺說話呢,盼著他早些好起來。”
賈母點頭:“是該多陪陪寶玉,他這一受傷,我這心裡也跟著揪起來。”
這時,賈母像是想起什麼,對著賈玌說道:
“玌哥兒,這幾位姑娘你可能還不太熟悉。這是邢岫煙,是邢夫人的內侄女,因家中有事暫居咱們府裡。這孩子生性端雅穩重,為人處世很是得體。”
邢岫煙微微福身,輕聲說道:
“侯爺,雖是初次見面,但早有耳聞您的諸多事蹟。您在遼東立下赫赫戰功,令小女子欽佩不已。”
賈玌微笑著回應:“邢姑娘過獎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賈母又指著李紋和李綺說:“這兩位是李紈寡嬸的女兒,李紋和李綺。兩個丫頭都活潑可愛,也都有才情。”
李紋笑著行禮,說道:“侯爺,久仰大名!早聽聞您在朝堂上意氣風發,於兩國使團前‘三拳斃虎’,當真是英雄豪傑,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李綺也脆生生地說道:“是啊,侯爺!您的事蹟在府裡傳得可廣了,我們一直都盼著能見您一面,今日終於如願啦!”
賈玌點頭笑道:“多謝二位姑娘誇讚,都是些過往之事,不提也罷。今日得見三位姑娘,也是緣分。”
而後,賈玌收斂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走到寶玉床前。
目光落在賈寶玉身上,沉聲道:“寶玉,昔日罰你每日抄寫族規,可還記得?”
賈寶玉心中一緊,忙不迭地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二哥,記得的。”
賈玌接著問道:“可每日都有在做?”
未等寶玉回答,襲人連忙從一旁桌上拿起一疊抄錄工整的紙張,恭敬地遞向賈玌,說道:
“侯爺,寶二爺每日都有認真抄寫族規,從未間斷過。
您瞧,這都是他這些日子抄寫的。”
賈玌點點頭,伸手接過,隨意翻看了幾頁,只見字跡工整,一筆一劃都透露著認真。
筆記倒是如一!
賈玌微微頷首,看向襲人說道:“難為你費心督促著寶玉。”
襲人福了福身子,誠懇地說:“侯爺,並非我督促得力,實是寶二爺自己上心。
自從受了罰,寶二爺便下定決心要做好此事,每日不用旁人提醒,自己就主動抄寫。
他心裡清楚,這是該做的,一心想著不能辜負您的期望呢。”
王夫人在一旁介面道:“玌哥兒,你瞧寶玉這次確實是下了功夫。
以前他總愛貪玩,如今這般自覺,可見是真把您的話聽進去了。”
賈母也露出欣慰的神色,說道:“是啊,玌哥兒。
寶玉這孩子雖然平日裡調皮,但只要肯用心,還是能做好的。
你看他抄寫的族規,如此認真,想必也從中學到了不少道理。”
呵,抄寫族規就能變好的話那天底下的事就好辦多咯!
賈玌並未答話,只是專注地翻動著手中寶玉抄寫的族規。
室內的氣氛在這一刻陡然變得凝重起來,無人敢出聲打攪,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邢岫煙三人屏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她們偷眼打量著賈玌,心中既敬畏又好奇。
李紋和李綺原本活潑的性子,此刻也被這壓抑的氛圍嚇得安靜下來,緊緊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