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殿內許迢迢與琢心二人敘話,那邊朝露一行人一出寢殿沒走多遠便見到無憂一人面朝滿池搖曳的荷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夜向朝露低語幾句,朝露神情複雜,猶豫片刻,還是對朝胭道:“我們先走吧。”
適才他們都見到了那披著姬無悠軀殼的“人”使劍的模樣,加之現在江夜的反應,他們也多少猜到了一些,許迢迢前去萬劍宗三年,恐怕不只是空手而歸。
一看到無憂,李尚人都快貼到朝露身上了,朝胭一說,如蒙大赦,拖著朝露便跑。
等到朝胭他們離開了,江夜才幾步走到無憂面前,接著跪下俯首道:“江夜拜見師叔。”
江夜見他的第一面便認出來他來了,不過他現在的長相尚幼,直到看到他出劍江夜才確認他的身份。
不過那時候並不是相認的好時機,他只能按捺下內心的激動,等一切平息下來再尋機會與無憂相認。
“我不是姬無悠,你跪錯人了。”
無憂冷漠道,看也不看跪在他身側的江夜一眼。
“師叔。”
江夜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必然遭宗門厭棄,姬無悠不願與他相認也是情理之中。
“我知我已鑄下大錯無法回頭,世事安得兩全,當時胭兒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
無憂才沒興趣聽江夜與朝胭之間這些雞零狗碎,他道:“你既出來了,那裡面便是談完了?紀泫之怎麼說?”
江夜哽了一下,道:“紀閣主還未鬆口,只說想要跟著許迢迢。”
“知道了。”無憂頓了一下,道:“我不是姬無悠,沒有資格也懶得指責你什麼,你既做了選擇,不要後悔便是,你已經回不了頭了。”
姬無悠以為江夜被朝胭誘惑是因他閉關之故所以連累了江夜,之前原是想來尋他,江夜迷途知返便帶他回去,若他死不悔改就清理門戶。
等到姬無楚告訴他江夜是因著朝胭有孕才離開的。
姬無楚身為江夜師父又是萬劍宗掌門,他本可以殺了他們二人掩蓋事實,最後還是決定放他們離開,姬無悠便歇了去尋他的心思。
宗門與家庭,都是責任,在不同的人心中責任的分量也不同。
“師叔,其實胭兒歸宗後,我便勸她將萬劍宗關於您的那道任務取下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突然冒出來又被許迢迢接到了。”
江夜小聲道,他不知道姬無悠為何會出現在此,他是萬萬不敢往男女之情上想的,只以為姬無悠是為著合歡宗的騷擾循著許迢迢找上門來的,故而現在小心的為朝胭說著話。
“不過您無需擔心,許迢迢將您的任務攬在身上了,此後不會再發生那些事了。”
江夜說著說著似察覺到什麼,迅速起身,然後飛快的留下一句:“若是您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務必告訴我,就算是死我也會為您完成。”
無憂轉向二人說話的長廊盡頭,便見到琢心與沈青玉從那裡拐了出來。
二人一紅一白,身姿俊秀,遠遠的見到無憂與江夜朝他們微微頷首。
無憂見守在許迢迢床前的人逐漸散去,對江夜道:“我要先去看看迢迢的情況,若是你見到她師父就先幫我拖住他。”
江夜:?
事情的發展好像開始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了,江夜雖不解其意還是盡職盡守的在原地等著以防曲蓮殊突然出現。
殿內,許迢迢與琢心二人說了一會兒話,等他們走了躺下沒一會就見無憂進來了。
“傷口還疼嗎?”無憂見她嘗試起身連忙伸手阻攔,坐在她床邊道:“躺著便是。”
“還好,不是很痛,就是有些後怕。”
許迢迢想起來都害怕,她以為她以為她死定了呢,等人走光之後她偷偷看了眼胸前的傷口,光潔無損,但是多了一束花枝像是天生就長在胸口的一樣。
“我也很怕。”
無憂突然道,他從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直到看到她躺在那裡生死未卜,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無能。
“迢迢,你想當合歡宗宗主嗎?”
“當然不想,你怎麼會這麼問。”許迢迢張大了眼睛,她敏感的察覺到無憂並不開心,從被子裡伸出手抓住他認真道:“我沒想過當什麼合歡宗宗主。”
“那就好,經由此事,我在想,我是否該回到姬無悠身邊去,你師父,還有梵心佛子與他們相比我或許是最沒用的那個人,我不想再像這樣倚仗姬無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