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紀泫之表完忠心後,暖春閣的重建工作便開始了。
說是重建,實則是重新架構一個幻境,閣體容易修復,難的是暖春閣內部的主事人換了一批。
四娘伏誅之後,紀泫之將暖春閣的話事人又淘換了一遍,於是現有的暖春閣的人員寥寥無幾。
再加上那日內亂有目共睹,包括事後大範圍的清算,一時之間惜命的合歡宗修士都像達成了什麼默契一般大量離宗,往日熱鬧的夜晚也變得蕭瑟了許多。
以前的許迢迢是絕對不敢在晚上一個人在合歡宗裡亂逛的,現在呢也是不敢的。
不過今夜情況不同以往,朝露等人設宴相邀,還有紀泫之出面,她跟在曲蓮殊無憂琢心他們身邊赴宴倒是很坦然。
此時月明星稀,華燈初上,許迢迢有些新奇的望著夜晚暖春閣的融融燈火,現下街上沒幾個人,他們是難得的主顧,不過敢上來攬客的一個都沒有。
她一路走去邊走邊瞧,白天的不勝樓去的多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晚上的暖春閣。
不勝樓攤販居多,賣完便走流動性極強,而暖春閣似是穩定了,一個一個的商鋪,盡是賣衣物賣脂粉的。
秦樓外有穿著妖嬈嫵媚的女修在外攬客,一見到許迢迢一行人立刻縮回去了,生怕惹上麻煩。
曲蓮殊與無憂等人對這夜景一點興趣都沒有,見她四處張望,也放慢了腳步。
“迢迢,你可有什麼喜歡的?我給你買。”
無憂一直留心著她,見她目光在某家商鋪裡流連,以為她有想要之物。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走吧。”
許迢迢連忙拉著無憂就走,咳咳咳,那家商鋪說是賣服裝的,又不全是。
一眼掃過去竟然全是名門正道的弟子服有些她認得的,有些她認不得,反正萬劍宗劍修們常穿的白色弟子服是在裡面
無憂或許還不知道這些衣服的真實用途,“見多識廣”的許迢迢只能感慨合歡宗的人玩的是真花啊。
曲蓮殊看著二人的動作,目光往那商鋪裡溜了一圈,身邊的琢心道:“無憂道友赤子之心實屬難得。”
“你倒是事不關己。”曲蓮殊道。
那商鋪裡自是沒有僧袍的,畢竟為了歡愉一場將頭髮剃光也太得不償失了,賺不到錢當然就沒得賣。
二人跟在無憂許迢迢身後一時無話,一路邊逛邊看也到了暖春閣主閣。
原本朝露是在別處設宴,不過思及他們有要緊事商談,紀泫之便出面將地點改至主閣,以免某些話入了有心人之耳。
庭燈搖曳,燈燭炫煌,華美精緻的樓閣內已經備下了盛宴。
許迢迢知道今日來肯定不是為了吃,她跟著曲蓮殊坐在他的下首,朝露等人與紀泫之已經在場了,只等著他們來。
等到眾人就坐,朝露便舉杯道:“今日邀請諸位前來,本是為給曲道友餞行的,往日您在合歡宗心有不愉,好在如今罪魁禍首已經伏誅,您千萬不要因此事鬱結於心,朝露二人萬望您往後一切順意,重登仙途。”
許迢迢腦子裡自動翻譯了一下朝露的話:雖然你被合歡宗囚禁了千年,但是那都是蕭藥乾的,現在她死了你別和我們計較了,計較了搞不好會生心魔的,好好修煉去吧我們往後井水不犯河水。
曲蓮殊臉色淡淡一言不發,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他在合歡宗修士身上種下的魂絲還未動用,不過他現下已經重獲自由,只想帶著許迢迢早日離開合歡宗,不願再與他們糾纏,也就沒必要與他們玉石俱焚。
見曲蓮殊喝下酒,朝露望了一眼朝胭,朝胭懂了她的意思,與朝露一道將杯中酒飲盡。
“諸位請便。”
朝露喝完酒揚袖招呼眾人飲宴,一時之間賓主盡歡。
許迢迢給自己倒了小半杯酒,還未飲下就聽朝露道:“不知往後曲道友有何打算?迢迢是與你一道離開嗎?”
曲蓮殊離開合歡宗是朝露求之不得的,但是許迢迢還是他們合歡宗的弟子,尤其是許迢迢竟能說動絕泫瓶改變他的主意。
朝露事後與朝胭商議一番,絕泫瓶認主之事已成定局,不若好好培養許迢迢成為下一任合歡宗宗主。
如此不但在她能接任前能保住權柄,等到她繼任之後也要承她們二人的情。
“我的去向與你們無關,迢迢必須跟我離開。”
曲蓮殊毫不客氣的話讓氣氛又變得凝重了起來。
許迢迢有些奇怪的望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