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還等著琢心說關於朝露的事呢,哪曉得話風一轉,她又聽不懂琢心在說什麼了。
跟琢心聊天是真的費勁,沒幾百個心眼子跟不上他的思路,剛剛還在說蕭藥奪舍朝露奪了一半失敗了,怎麼就跳到曲蓮殊身上來了?
而且問他想不想活是什麼意思?
許迢迢一臉懵逼望望琢心又望望自家師父,就見曲蓮殊開口道:“原本我已抱著必死之心,若是你們沒來的話,等我身死之日便會催動魂絲。”
“魂絲不是你續命用的嗎?”
許迢迢問完就覺得自己傻了,那麼陰毒的孕育方法,一定還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作用。
“我重新培育改良了,魂絲本就汲取人修的肉體與神魂而生,自然也可以不著痕跡的植入人的體內。”
許迢迢想到那夜她與萬泯萬雙對戰時,萬泯如操縱傀儡般操縱著萬雙的動作。
曲蓮殊不會是把魂絲想辦法放到合歡宗修士身體裡然後操縱他們吧?
她悚然一驚,錯愕的望著面前的曲蓮殊,又想起了以前面對他時的恐懼。
“等我死後,那些魂絲被催動之後無人可以制止,它們會慢慢增殖無限傳染”
他從來沒想過離開合歡宗,他想要的是合歡宗的所有人都給他陪葬。
許迢迢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她面前俊秀的少年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在說什麼殘忍的話反而說完歪過頭看著她。
她奇異的讀懂了他澄瑩眼眸中未盡的話語:你也在害怕我嗎?
許迢迢被這一眼盯得心臟狂跳,她感覺她在他眼中不似活人,而像一隻跑不掉的獵物。
以前陪她胡鬧的小白狐,就像是虛無縹緲的煙雲一般找不回來了,這才是妖的真面目。
“你果然是變了。”琢心嘆道。
他見到曲蓮殊第一眼便猜他因著這千年的折辱心智大變,沒想到他有一日會用他引以為傲救人的醫術去做害人之事。
但是他沒有經過曲蓮殊的苦楚,怎麼能輕易的勸解對方放下呢?
“魂絲之事,再緩一緩。”琢心勸道,“我今日跟著迢迢在合歡宗觀望了一番已有了些思路。”
“原本這鎖妖陣是必死之局,但是蕭藥為了保持你的人身,將一處陣眼由死轉活。”
“只是後來發現如此無法壓制你才引動鎖妖陣削去你一半妖丹。”
“你這麼多年在合歡宗可有感應到你的妖丹在何處?我想那妖丹與陣眼脫不開干係。”
這法子就很毒辣了,將曲蓮殊的半顆妖丹與陣眼困在一處,若要脫困便要毀去自己的另外一半妖丹。
若想要保證妖丹不損,便永遠不要想著從這個鎖妖陣裡逃出去。
“如果我能感應到自己的妖丹就不會被困在此處了。”
聽了琢心的話曲蓮殊臉色鐵青,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在合歡宗走動,只是怕又引起蕭藥那女人的注意一直減少行動頻率。
但是他的那半顆妖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不知道被蕭藥藏在了何處。
沒有完整的妖丹,他的妖身都是孱弱無力的,只能被許迢迢抱在懷裡。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找到陣眼與你的妖丹。”
琢心心道他神魂雖能與蕭藥一較高下,但是若是曲蓮殊能恢復千年前的修為此局便可迎刃而解。
畢竟當年這狐狸也是單純到被蕭藥給算計了,真的要論起來,失去一半妖丹還能毀去蕭藥肉身的他並不弱。
許迢迢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看著兩位大佬交談不敢吱聲,見二人談完了才怯生生的開口道:“那個朝露”
她只是想知道朝露到底怎麼了,結果又莫名其妙的聽到了黑化狐狸的復仇計劃。
“朝露想將你的肉身作為容器,誘捕蕭藥,然後再殺她一次。”
琢心言簡意賅,對許迢迢毫無隱瞞說出了殘忍的真相。
“如何再殺她一次?如果她奪舍了我的身體,是要連同我的肉身一同毀去嗎?”
琢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曲蓮殊走到她面前輕聲安撫道:“迢迢,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在他收她為徒時,朝露曾提起過這個計劃,然而他厭惡違背自己的本心去寵愛一個人族的女人。
若是他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何不以前便順從了蕭藥再伺機殺了她,他偽裝不了自己的愛意。
以前他就不同意朝露的計劃,何談現在?
“蕭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