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姣姣沒有說她是經歷了怎樣的心理鬥爭才答應的。
她對自己生死都拋之不顧了,修什麼道又有什麼要緊。
她只想變強。
許迢迢聽得白姣姣一下帶過她入謝初門下的事,忍不住關心道:“那你現在呢?可還會被殺意所影響?”
“現在不會了,許師姐放心吧。”
白姣姣翩然一笑,“以往我總有些嫉妒你,以至於自怨自艾看不到自己的優點,幸而早早回頭,如今我也有個超級厲害的師父了。”
白姣姣十分坦然,她並不羞於承認她曾嫉妒許迢迢得青蓮劍尊青眼。
她與許迢迢爭過,爭的不是姬無悠這個人,而是他代表的修煉資源,輸了也不丟人。
回想起來,她剛從神劍宗出來時內心憂忿,那時的無理取鬧更像是“誰弱誰有理”的天真。
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與許迢迢不同,這個不同並不意味著誰優誰劣。
鶴鳴九皋,魚潛在淵,她們有各自要走的道,從始至終無需嫉妒。
許迢迢驚訝於白姣姣如今的轉變,道:“看來謝前輩待你很好。”
二人就分別時日的見聞聊了片刻,許迢迢才說起正事:“當初你和謝前輩離開萬劍宗時說是查你父母當年之事,你現在已拜謝前輩為師,可是查清楚了?”
白姣姣搖搖頭,道:“正是因為我師父帶著我一道追查我爹孃的事,我看到她是極為正直的人,並無私心,才慢慢放下戒備。”
“我們回了神劍宗,先是調查我父母生前異狀,然後從他們生前蹤跡開始外出尋訪,後來我們就到慈悲寺來了。”
許迢迢看白姣姣說到這裡停下,詢問道:“那謝前輩離開,莫非也是因為你爹孃的事嗎?”
白姣姣面露難色,道:“許師姐,這件事涉及宗門機密我暫時不方便告訴你,但是等我師父回來我就可以跟你說了。”
她與謝初順著她爹孃生前的蹤跡查探,幾乎復刻了他們的足跡,直到在一處荒村他們發現了異樣。
那裡似乎曾有邪道修法的跡象,謝初尋到附近城邑的城主打探,才知道那裡是姬無妤百年前墮魔之處。
她驚聞這個訊息,以為是姬無妤墮魔時遺留魔種害了她的爹孃,差點崩潰。
姬無妤百年前就遁入魔域,她要怎麼報仇?
以她這血肉之軀,連困魔淵都過不去。
哪曉得謝初細細查探之後,發覺那荒村詭異。
謝初原以為姬無妤是殺了一村百姓墮魔。
結果帶著白姣姣在附近村子打聽之後,遇到長壽遺民,才知當年姬無妤墮魔前就把整個村子的人轉移了。
謝初在那查了許久,結合對方說的姬無妤墮魔前後的天地異相,得出一個恐怖的結論:姬無妤是自願墮魔不錯,卻不是心魔引誘而是主動結陣引魔氣入體。
舉世無雙的陣修有能力結陣引魔氣的,敢這麼做的,除了慈悲寺的澄明住持再無他人。
這才是謝初帶著她來到慈悲寺的真相。
白姣姣也是到這時才發現謝初與姬無妤的關係並非世人傳言的那般不睦,她們二人甚至算是至交好友,只是礙於宗門面上不睦。
謝初得知後第一反應不是告知萬劍宗,而是直接帶著她到慈悲寺質問澄明住持。
但是白姣姣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總之謝初與澄明住持一道外出了,離開前特意叮囑她切勿洩露二人查到的事。
此事事關重大,還沒查清楚到底如何,只有等謝初與澄明主持回來後才知道。
白姣姣知道此事不能亂說,畢竟當年姬無妤墮魔之事萬劍宗至今耿耿於懷。
若是知道姬無妤墮魔之事其中有慈悲寺的手筆,只怕現在六宗和平的局面又要被打破了。
尤其現在,問她的是許迢迢,只怕她一說,姬無悠就知道了。
許迢迢見白姣姣面露為難,也不忍心逼迫她,與她閒話幾句,方應了她之前邀請。
二人許久沒有對戰,白姣姣依然是築基,許迢迢也不仗著修為壓人,將修為壓至築基與她過招。
許迢迢感覺白姣姣劍招變化良多,如今大開大合之勢已有了幾番謝初的影子。
二人纏鬥半個時辰,終是白姣姣以三招惜敗。
許迢迢道:“你這打法,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以殺止殺,殺的總不能是自己吧。”
白姣姣卻道:“你還說我,你不也就護住了要害,跟玩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