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迢迢手都在抖,她拍著狐狸臉顫著聲音道:“師父,你別嚇我啊,我之前是跟你開玩笑的。”
她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琢心明明叮囑她要好好照看曲蓮殊,結果她感情用事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走的時候他還活蹦亂跳的,這麼短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迢迢一下想不來那麼多,她試著伸手推了推白狐,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身子已經軟下來了。
她一把將白狐軟綿綿的身子抄起就想去找琢心。
琢心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料她剛一轉身就見到一人一身紅衣倚著宮門好以整瑕的看著她,不如說是,注視著她懷中無聲無息的白狐。
許迢迢腦中一片空白,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沈青玉,過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沈師叔。”
她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沈青玉應該就是琢心說的來的人,也不知道沈青玉清不清楚曲蓮殊的身份。
曲蓮殊無論真死假死,好訊息是現在她身上的易情蠱還沒有發作的跡象。
然而最壞的結果是如果曲蓮殊真的死了,那她身上的易情蠱就成了一個真正的無解之謎。
至少要找到另外一個清楚易情蠱的人才能確保她身上不會帶著一個定時炸彈。
而現在,得先把出現在這裡的沈青玉給應付走。
沈青玉也在打量著許迢迢,她比記憶中長高了一些,懷中抱著一隻聲息沉寂的白狐。
瑩白的俏臉豔若海棠,一雙明媚的杏眼微微睜大正望著他。
或許是因著他的出現,沈青玉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她藏得很好,很快她眼中的情緒便消失不見了。
他方才從朝胭那裡回來。
朝胭已經對他說了許迢迢的事,所以並不意外在這裡見到她。
他上回見她還是三年前在滄安城,她跟在姬無悠身邊。
漂亮的女修揹著劍顧盼神飛,比在合歡宗生動不少,好像那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在外奔波的這三年沈青玉也曾後悔過,當時應該將她強行帶離姬無悠的身邊。
或許便不會生出這些事端。
然而人生難得快活。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恐怕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只不過,他來晚了一步。
沈青玉望著她懷中的狐狸道:“迢迢,你師父呢?”
他雖沒見過曲蓮殊的原身,但是在他最後一次見到他這師兄的時候看著已是不太好了。
難道那狐狸?
許迢迢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再見沈青玉神色不同以往。
他與她說話時向來帶著一些貓逗老鼠般的漫不經心,而此刻沈青玉表情嚴肅,毫無說笑之意。
許迢迢意識到什麼,將懷中的白狐換了隻手摟抱,確認了沈青玉確實在看她手中的狐狸。
“師叔,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她摸不準沈青玉到底知不知道曲蓮殊的真實身份,許迢迢不想耽誤時間,只想趕緊將懷中的白狐送到琢心那裡看看還有沒有救。
沈青玉見她含糊一句,就知道她還是如以前一樣謹慎。
“將你手中的狐狸給我看看。”
沈青玉朝她伸出手,許迢迢瞬間僵住,低頭望向一無所覺的白狐,他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頭歪在她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你想做什麼?”
“我取了他想要的東西回來,或許有用。”
這句話幾乎是證實了他清楚曲蓮殊的身份,許迢迢愣在原地。
沈青玉與曲蓮殊是一夥的?
那為什麼當初曲蓮殊還要把帶易情蠱的她送給沈青玉?他連自己人都害?
許迢迢沉默了,選擇相信沈青玉,將手中白狐遞給他。
沈青玉接過狐狸,幾步走到白狐常躺的軟墊上,將手中的狐狸放上去。
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荷包,將那荷包抽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狐狸身上。
幾縷灰色的絲線像蠕動的線蟲一般聞著味兒鑽進了他的皮毛中,不一會就沒了蹤跡,也不知道是不是進了他的血肉裡。
從那荷包中的絲線一掉出來,許迢迢就一臉震驚的望著沈青玉。
她認出了那灰色的絲線,她在一個活生生的少女體內見過,那是汲取著萬雙的神魂和生命力長出的魂絲。
怪不得三年前沈青玉會出現在滄安城,原來是曲蓮殊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