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冰原,之前的血腥爭端已經消弭,冰冷的寒風呼呼的颳著。
洶湧的獸潮恍若曇花一現,只剩零散的幾隻妖獸在冰原徘徊著。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冰原,妖獸們察覺到人類的氣息躍躍欲試的窺伺著試圖上前。
然而在那人揮劍當場斬殺一隻兇猛的雷暴獸之後妖獸們又夾著尾巴退回了暗處。
許迢迢循著記憶一路到了陳韞他們被圍攻的地方。
現場慘不忍睹,殘骸遍地都是,已經看不出誰是誰了。
修士的血肉對妖獸來說也是大補之物。
“一、二三”
冰面上殘留的血跡已經凝固,許迢迢只能按照地上剩餘的痕跡判斷有沒有丹修活下來。
突然她目光一凝,看到了這血色地獄上的一個紅色錦盒。
她越過冰面上的餘骸,走到那錦盒邊彎腰將其拾起。
這錦盒或許並不是紅色,只是被血浸透已經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了。
她的指尖輕輕敲了敲錦盒,不知是何材質,只是敲擊起來聲音空靈,一看就是特製的專門採集靈藥的藥盒。
再一想這錦盒遭受獸潮衝擊竟然沒有被破壞。
許迢迢有些懷疑這些丹修死都要帶出去的七玄盞就在裡面。
不過她並不想開啟確認,這錦盒能遮蔽靈藥的氣息。
要是開啟的話如果七玄盞真的在裡面恐怕又會引發第二輪獸潮。
她將能救命的東西留在白姣姣那裡了,得趕緊回去。
將錦盒妥善收起,許迢迢接著剛剛清點的地方算:“三”
身後似有什麼在緩緩走近,她的聲音逐漸慢了下來:“四”
“五。”
最後一個數字念出的一瞬間弱水出鞘直刺向身後。
暴烈的湛藍劍光照亮了血色冰原,許迢迢趁身後之人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轉身握住弱水搶佔到了先機。
就著弱水的劍光,她看清楚了他的臉,他眼角嫣紅的小痣在湛藍的光影中十分豔麗。
“琢心。”
許迢迢將手中弱水收起,如往常一般招呼他。
在白姣姣他們將人召集在一處後,她悄悄趁他們不備用錦綾佈下了幻境,將他們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原本她一個築基是做不到的將那麼多同階修士同時拖入錦綾的,好在有無憂幫她。
無憂寄居在錦綾內,又有化神期修士的因果,讓錦綾得了不少好處。
她沒有害人之心,等到她回去就會將幻境撤下。
白姣姣他們也不用擔心沉浸在幻境的這段時間肉身受到妖獸傷害,她給他們留了保命的東西,妖獸不敢近身。
她重新踏足進這冰原,一為確認有沒有漏網之魚,二為撿漏。
三則是為了試探眼前這人。
現在琢心竟然能獨自從幻境出來,看來情況比想象的還要棘手。
“許道友。”
琢心雙手合十,神情淡然,似乎剛剛被劍指著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來此也是為了七玄盞?”
許迢迢眉心微蹙,決定主動出擊,要是他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行。
琢心搖了搖頭,道:“我神魂未有受損,你不必再試探我了。”
許迢迢心道你也知道我在試探你,你老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不就完事了。
她百分百確定,琢心絕對不止面上這點東西,不然怎麼能從錦綾幻境裡跑出來。
“你是怎麼從我的幻境裡出來的?”許迢迢決定直接問了。
“我見到了一位與姬道友長相相仿的小友,”
琢心眼中有些探究之意。
“我們交談了一番他便放我出來了。”
許迢迢不信,無憂是那種交談一番就友好放人的性子?
不過她與錦綾神魂相連,此時錦綾也沒回來應該還好好的。
她眼中的懷疑呼之欲出,琢心道:“雖然不知他為何會在你的幻境中而且有自己的意識,但是他問了許多關於你的事。”
許迢迢佈置的幻境是塵眠之境的延伸,與此處環境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已經不知不覺陷入幻境了。
唯獨,幻境中少了她的身影,而是多了一個與姬無悠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劍修。
白姣姣那些與她朝夕相對的萬劍宗弟子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個少年劍修就那麼自然而然的頂替了許迢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