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以說的嗎?許迢迢思考了片刻。
面前岑善對姬無妤的關切不似作偽,況且這二人皆是千年前已經隕落的前輩,應是沒有什麼壞心。
“她墮魔了,弱水棄主迴歸劍冢,我去劍冢取劍弱水便跟我出來了。”
許迢迢想了想沒有將姬無悠說的自願墮魔說出。
“怎麼可能呢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許迢迢說完之後便見面前的岑善心神失守,渾身顫抖著,魔氣開始失衡逸散出體外,原本凝實如常人的殘魂開始逐漸變得透明。
“不好,他的靈體開始崩潰了。”
旁邊的陳藺微指尖一閃,空空如也的手中突然變出一支鎏金符筆。
陳藺微動作極快,那鎏金符筆凌空一展,一筆將岑善定在當場。
這一下雖將他的動作定格住了也將他的靈氣固定住了。
許迢迢打量了一下已經變成雕像岑善,不知為何聽到姬無妤的遭遇他怎麼如此激動。
按理說應當也就是見了一面的關係。
“我將他五感封住了,你與我說就好了。”
陳藺微掃了一眼定在當場的岑善,道:“你應是沒說實話。”
他也見過姬無妤,那女修心智堅定,不是會被輕易誘惑墮魔之輩。
許迢迢道:“這是我萬劍宗的秘辛,怎能隨意對外人胡說八道。”
說到底,姬無妤還算是她的長輩呢,本來在後面說人長短就非好人。
許迢迢無論如何也不想說姬無妤是主動墮魔的,這在世人眼中姬無妤的選擇就是自甘墮落。
“她是主動墮魔的,是也不是?”
陳藺微似笑非笑,一下就將許迢迢試圖隱瞞的真相戳穿了。
許迢迢壓住心中怒氣,有些不好的猜測憑空而起。
“你們誘惑她了?”
許迢迢冷冷的看著陳藺微,姬無妤是上一任掌門之女,出身高貴,天賦得天獨厚,姬無楚寬厚的性子也不會薄待她。
像她那樣的天之驕女,許迢迢根本想不到她主動墮魔的動機。
除非是早早的就被人引誘生了離經叛道的心思。
“我可沒有。”陳藺微突然笑了,“不過你如此想也正常,確實她墮魔與岑善脫不開干係。”
許迢迢見他乾脆承認,反而壓下心中怒意冷靜了下來,剛剛看陳藺微封岑善那一手,她打是打不過的,還是得弄清這二人的意圖。
“我不懂,陳前輩,你既是仙符宗的前輩,又為仙魔大戰捨身赴死,我敬佩您,但是我不理解你為何要縱容岑善作惡?眼睜睜的看著我萬劍宗的女修被迷惑?”
許迢迢雖未與姬無妤見過面,但是也知道弱水被迫棄主給它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姬無妤的離開,至今無法讓萬劍宗釋懷。
“你錯了,這是姬無妤自己的選擇,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你可願聽我說一個故事?”
許迢迢沉默了,她既想聽,又害怕故事的真相,恐怕連姬無楚他們也不知道姬無妤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選擇主動墮魔。
陳藺微自顧自道:“千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約莫持續了百年之久,魔修是入魔的人族修士與魔族修士的統稱,當然人族修士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魔修本性重欲,弒殺,貪婪,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岑善便是出生於那混亂的百年中,他身負一半魔族血統,輾轉於修仙界,自小便人人喊打,嚐盡了世間白眼,原他作為半魔這一生也就這麼渾渾噩噩過去了。”
“然而他卻遇到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那凡人女子名叫阿岑,遇到她之前岑善無名無姓。”
“那善良的女子便取了自己的名給他做姓,又給他取名善希望他能一生向善。”
“後來二人結為夫婦,又因岑善特殊的相貌二人避世而居,過了一段清淨日子。”
“但是岑善身負魔族血脈,就算沒有走上修仙之路壽命也遠超凡人。他不願與妻子生離死別,便踏上了求取長生藥之路。”
有人修道為己身,岑善修道的初衷卻是為了給自己孱弱的凡妻延壽。
“阿岑不能修煉嗎?”
許迢迢腦子裡閃過了一些曾經聽說過可以延年益壽的丹藥。
沒有靈根的凡人恐怕也只能吃一些低階的丹藥,承受不了高階丹藥中蘊含的靈氣,強行服用恐怕會爆體而亡。
陳藺微搖了搖頭,“阿岑沒有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