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南宮若蘭立在打穀場的中心,笑著看向已經挑選出來的四百府兵,這些人都曾經是宣平侯府精挑細選出來的,只是這些年鬆懈了,只要再操練一番,就可以上陣殺敵,這將是自己能夠在關內大展拳腳的根本。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府兵,紛紛昂首挺胸,一個個目光火熱的看向南宮若蘭,他們已經三年都沒有操練了,但是有些東西已經刻進骨子裡,這一刻他們已經覺醒,也已經意識到,自己要配得上餉銀,就要拿出什麼樣的姿態。
打穀場上,那些即將被剝奪兵籍的府兵,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根本就不願意離開,在這樣的世道,若是就這樣走了,只能夠餓死在外面。
“世子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今天沒有吃飽,明天一定可以舉起來的。”
就在此時,一名年輕的府兵,轟的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已經滿是懊惱的淚水。
“世子夫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隨著第一個人下跪,打穀場上,如同下餃子一般,瞬間就跪倒了一大片。
“給你們機會?”
南宮若蘭目光掃過這些跪下的府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你們是我宣平侯府精心培養的府兵,你們存在的目的,是為我宣平侯府而戰,如今你們卻是連武器都拿不起來,你們配留在軍中嗎?”南宮若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些人。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若是不能夠藉此為她的軍中立下規矩,那這支府兵想要練成真正的軍士就是痴人說夢。
“世子夫人,話也不能夠這麼說。”
一直未曾開口的蔣平,這個時候卻是一臉笑呵呵的站了出來,輕笑道:“根據宣平侯府的祖訓,我們辛莊的府兵需要有六百之數,不管任何人,任何原因,都不能夠減少府兵,您一下子要減少兩百之數,莫不是要違背祖訓?”
“祖訓?”
南宮若蘭一臉玩味的看著蔣平,對方不過是一個莊子的管事,級別比一般的奴僕高了一些,居然跟自己這個主子談祖訓,這多少有些諷刺了?
而且當年宣平侯訂下這個祖訓,那是因為這六百府兵是一個侯府的安身立命之本,而不是單純的侷限於這個數字,蔣平以此發難,不過是在借題揮發罷了。
這蔣平從一開始就處處刁難,如此看來,恐怕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這對於南宮若蘭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她想要執掌侯府,就需要掌控辛莊,而那些之前辛莊的管事,不管是否和吳氏有沒有牽連,她都不會用。
既然這蔣平主動的要往她的槍口上撞,她不介意提前殺雞儆猴一番。
此時的蔣平,還不知道南宮若蘭已經動了殺心,心中還為自己的機智有些得意,見到南宮若蘭遲遲沒有開口,他以為是被自己問住了,繼續開口道:“這些人,都是老侯爺挑選的,現在老侯爺不在了,世子夫人作為內院中人,有什麼資格對外院的府兵指手畫腳?”
“這?”
之前跪下的府兵,全部都露出譁然的神情,憤然的從地上站起來,剛才他們都是被南宮若蘭的氣勢所恐,現在聽了蔣平的話,他們才突然意識到,世子夫人只是內院中人,根本就沒有權利對他們指手畫腳?
就連之前,已經對南宮若蘭宣佈效忠的府兵,臉上也都露出遲疑的神情,若是真的如同蔣平所說,世子夫人接管府兵,的確有些名正不正言不順了。
只是相對於那些被淘汰的府兵,這群人表現的更加淡定,因為他們沒有被剔除兵籍的壓力,不管世子夫人有沒有資格,他們只要能夠領到錢就好。
“蔣平,你是要以下犯上嗎?”
葛峰這個時候,則是拿著宣平侯府的印鑑站了出來,經歷了短暫的打擊,他已經明白,自己值得世子夫人看中的,可能就只有忠誠了,所以不管任何時候,他都要站在世子夫人這一邊。
“我是在堅守祖訓,不想要世子夫人犯錯罷了。”
蔣平冷笑一聲,都不怕南宮若蘭,自然也不會將葛峰放在眼裡。
“你?”
葛峰臉色陰沉,雙拳已經握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蔣平居然如此固執,明知道世子夫人代表了宣平侯府,卻還敢如此,但沒有南宮若蘭的命令,他也不敢動手,畢竟這個時候,一旦背上了違背祖訓的惡名,再想接管這些府兵,將會名不正言不順。
“蔣平,你很瞭解祖訓?”
南宮若蘭此時卻是突然笑了笑,拎著破曉,來到了蔣平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