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受的傷,現在趕緊去治療。”
克維爾上前拉住江藎,有傷不治是傻子嗎。
可是他拉不動江藎,對方壓根沒準備去治療。
“這些傷不需要治療。”
江藎把衣服整理好,他看著克維爾,眼神中多了些克維爾看不懂的東西。
“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莫名其妙的給人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
克維爾不想回答,他只是強硬的抱住江藎,然後把他抱了起來。
“不要反抗,不然你就在這裡打死我。”
克維爾格外有恃無恐的說著,因為他知道江藎不可能打死他。
江藎什麼也沒說,他似乎是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指尖壓過衣服到了克維爾的皮肉之上。
明顯的痛感傳來,克維爾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走向二樓的醫療室。
克維爾見不得他受傷,更見不了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最後的那段時間,你在想什麼?”
江藎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克維爾一下沒理解他要說什麼。
可隨即他想到了,是不是他選擇死亡的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啊……我只覺得輕鬆又可笑。”
“我什麼也沒想。”
那個時間節點於他而言,已經是九年前的記憶了。
但對於現在的江藎,那件事情剛剛過去兩年整。
江藎沒說話,他鬆開手閉上了眼睛。
克維爾找到醫療倉開啟把人放進去,他開啟了基本的治療模式。
但並沒有關上倉門。
而是半跪在旁邊看著。
他撫了下江藎的眉眼,想要把那些疲憊全部都挪開。
“你其實不用把我的死放在心上,你沒有做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克維爾小聲的說著。
確實因此而格外厭惡王室的那些人,認為是他們造成的一切的後果。
可是仔細想想。
他又何嘗不是錯了,他和江藎對立而不信任。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把弱點暴露給別人看。
“你看,沒有我的存在,你反而可以把一切推動得更快。”
克維爾失落的摸著他的眼睛。
他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
江藎睜開眼看他,克維爾看見了惱火。
為什麼要惱火,這話不就是事實。
“你到底在自怨自艾什麼?”
江藎半立起來,醫療倉內騰昇而起的藥霧慢慢的籠罩在他的身上。
彷彿是在朦朦朧朧的雲端,只有偶爾可以窺探一點。
“從沒有人把你當做過累贅,我確實覺得你的那些行為幼稚而令人惱火。”
“但是誰說過要放棄你的話?”
解釋不清的東西太多了,無論是從思維還是從動機,很難達到一個共同的頻率。
克維爾對於江藎這麼大反應,驚了一下。
他連忙把人給壓回去“治療治療,你立起來就治療不好。”
然而他伸過去的手被一巴掌開啟。
又響又疼。
“回答我的問題。”
克維爾感受著這久違的感覺,還是這種樣子江藎比較讓人習慣。
“我不是在自怨自艾,這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克維爾不怕死的繼續把手伸了過去,然後按住他,讓他躺下去。
“我明白你沒有想過放棄我,只是我自己做錯了很多。”
克維爾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格外真誠。
“你現在需要的是,馬上治療。”
等確定江藎真的在治療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有些話還是說出來比較舒服,雖然說這種很沒有骨氣的話說出來,會讓江藎格外生氣。
但是很舒坦。
克維爾反思了這麼久,選擇拋開那些主觀想法,從一個客觀的角度看待自己。
他確實做錯了很多,哪怕別人想包庇他,也包庇不了多少。
克維爾把他的衣服往上掀了一下,然後把帶血的繃帶一一解開。
他看見了血肉模糊的面板。
克維爾很心疼,江藎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學會去愛他自己。
他從刀傷上面粗略的看了一下,這些傷不像是外部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