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裡,彈幕越發同情這對母子了,鋪天蓋地的打賞接踵而至。
偶爾有一兩句吐槽【都哭三天了還沒夠呢】、【怎麼感覺有點像是要圈錢】呢之類的言論,都被淹沒在密密麻麻的彈幕裡。
喬希微微皺眉,看著這一幕。
鏡頭裡,畫面悽慘可憐哀婉。
鏡頭外,舉著鏡頭在直播的男人一直在給中年婦女打手勢,看到大額打賞的時候,讓她哭得再大聲點兒,眼淚再多一點,再歇斯底里一點。
旁邊的羅布異常安靜。
任誰看到這樣諷刺的畫面,都很難不無語吧。
喬希拍了拍羅布的肩膀,兩人回了房間,開始全力搜查。
斑斑的房間裡東西雜亂,各個牆角里堆滿了書。
喬希覺得,如果是自殺的話,應該會留下一些什麼遺言之類的。
兩人在房間裡翻找著,很快找到了一本日記本。
喬希開啟日記本,裡面果然記載了她死前的一段內容。
【11月12號,我只是將自己的好訊息放到網上跟大家分享,祝大家也能早日上岸,沒想到會收穫這麼多的惡意。
他們僅憑我手腕上的一個紋身就斷定我是那種女生。
各種鋪天蓋地而來的辱罵打得我措手不及。
他們並不認識我,也不瞭解我,只憑著一張圖就能引發無數的猜想。】
【11月13日,其實我知道,這些惡意都是因為他。他們嫉妒我跟他吃過飯,他們覺得我是一個身上有紋身的人,我是壞人,不該玷汙他們的神明。
真可笑,這些劊子手,他們憑什麼心安理得地隔著網路用尖銳的言辭來凌辱我的身心?他們會後悔的。】
喬希覺得有些惋惜,這樣一個女孩子,在面對網路暴力時,陷入了一個自證陷阱裡,不斷為自己否認,辯白。
太傻了。
明明錯的不是她,是那些人。
不管在什麼地方,被迫害的永遠都是性格軟弱的人。
惡人的手永遠只會伸向弱勢群體。
但她也沒忘提取關鍵資訊,“嫉妒我跟他吃過飯”。
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他”應該就是網路上那位人氣史無前例高到離譜的rice。
從這篇日記裡,基本上可以判斷是死因。
喬希蹲在地上,盯著那抹血跡,什麼樣的方式能夠讓她在房間裡留下這麼大一灘血跡呢?
突然,門口的一抹劃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湊近到門邊蹲下,看到了門上面的痕跡。
羅布跟著蹲過去:“怎麼了?”
喬希指了指門上的痕跡:“你看這些,是新留下的痕跡。”
門上泛黃,被水汽和灰塵腐蝕後,上面留下了一層末子,用力一摳,就能摳下來點兒木屑碎末。
跟這些泛黃的痕跡不同,門縫靠近底部的位置有許多新留下的痕跡,痕跡的顏色明顯要比旁邊泛黃的門面更新。
尤其是在靠近門邊縫的地方,痕跡更加明顯。
羅布也注意到了:“這是……”
喬希伸出手指,用力在門上撓了一下,留下了一道一模一樣的痕跡。
羅布訝然地瞪大眼睛:“是指甲留下的痕跡?”
喬希點頭:“應該是,但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羅布看著這些錯綜交雜的抓痕,忍不住後背發毛:“這麼多痕跡?難道是他殺?”
喬希微微皺眉:“不確定,也有可能是最後瀕死的時候後悔了,想要呼救,但是身體失血過多,來不及了。”
這些抓痕一道比一道深,一道比一道凌亂,彷彿在無聲訴說著死者死前的絕望和掙扎。
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但至少能確定是死在這個房間裡的。
喬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羅布訝然:“這麼快?你不想下去查查那具屍體嗎?”
喬希已經抬腳踩在窗戶上:“棺槨裡沒屍體,我用蛛絲探過了。”
“沒有屍體?!”
羅布見她跑了,連忙也跟了上去,這個房間陰沉沉冷颼颼的,他才不想待呢!
喬希和羅布回到自己的房間,正好嶼澤也回來。
羅布看到嶼澤,就忍不住嘰嘰喳喳地將剛才看到的全告訴他,還義憤填膺地譴責道:“真是一對喪盡天良的母子,竟然用自己女兒的死來直播賺錢!”
嶼澤喝了口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