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腦袋“嗚”地一聲就炸了,他心跳到嗓子眼,還來不及回神,便動作自發地望向大殿門口。
不消片刻,一人被擁在若干人中間,提步走進了殿內。
那人著玄色束腰蟒袍,領口衣袖金繡暗紋華麗,烏亮的黑髮被金冠一絲不苟束起,冠上兩根墨玉流蘇從耳後垂下,端得是一個俊美絕倫,貴氣逼人。
黎初緊緊盯著那熟悉又陌生,好像比自己記憶中還要更高大一些的身影,開心地有些找不著北。
身後的白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對黎初小聲驚叫:“公子!那人…那人不是栩公子嗎?!”
黎初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別太驚訝,自己卻笑得歡樂。
而那人目不斜視,經過文武百官的桌席,走至帝座前,他右手拿著一把黑色金骨折扇橫置腰前,左手背過身去,微微朝皇帝點頭致禮。
他嗓音相比一年前清澈的青年聲更加成熟,開口低沉平穩,“北皇祺安。”
烏栩話音一落,其身後眾人皆拱手道:“北皇祺安!”
皇帝抬手,“免禮,諸位請坐。”
烏栩移步至皇帝身旁的專設禮賓席,視線可以環視整個殿堂。
黎初默默注視著那人,期待著他發現自己。
可瞅了許久,也不見對方將視線投過來,他暗自嘀咕,難道一年不見,兩人關係便就此疏遠了不成?
黎初一陣後怕,他又想,不至於吧,興許他沒看見自己也說不定。
這麼想著他心裡好受了點。
一旁江硯沉遞過來一個酒壺,朝他道:“換壺熱茶,桌上那壺應是涼了。”
黎初接了他手中的茶,又把桌上那壺給他,正要小聲同他道謝,突然感覺一道灼人的視線投射到自己身上,他忙不迭抬頭,卻見那人正喝著手中酒,根本沒有抬頭。
黎初努努嘴,轉過頭跟江硯沉道了謝,才將注意力放至了面前的餐食上。
他沒有看見他轉頭後,烏栩再次射向他的眼神,那裡面暗含著的思念、怒氣、醋意、瘋狂,無一不令人驚心。
銅管樂起,歌舞昇平,一道道熱菜上桌,氣氛更加濃厚起來,眾位大臣舉杯相敬,和樂融融。
黎初心念著烏栩,嘴裡動作卻是不停,好吃好吃,他不停地夾著各式菜餚,吃得津津有味。
江硯沉挪了一下桌子,跟黎初的桌子靠在一起,兩人離的更近。
他提醒著黎初,“吃慢一點,小心腸胃不適。”
黎初嚼巴兩下,回道:“我嚼得細,沒事。”
江硯沉輕笑,拿起桌上餐巾,給黎初偕去下巴一道油漬。
黎初揮揮手,表示無礙,他動作還未結束,便聽見一旁大臣此起彼伏的驚訝之聲。
他好奇地抬頭,卻見烏栩堆著一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朝這邊信步走來。
黎初愣愣地看著他,無知無覺地舔了下嘴唇,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那人低著尊貴的臉,笑著跟他打招呼,“師兄,好久不見。”
“師弟……”
黎初還在愣神,烏栩又轉過頭,對江硯沉笑道:“武辰王可否讓個位置,我與師兄好久未見,讓我同師兄好好敘敘舊。”
江硯沉冷漠地看著那南朝太子的笑,不情不願地將自己的桌子挪遠。
烏栩眯眯眼,眼裡寒光轉瞬即逝,他同江硯沉道了聲謝,便坐在了黎初身邊。
身邊大臣們發出疑惑地聲音,無不驚訝於此二人的關係。
黎初終於回過神來,他高興地同烏栩道:“師弟居然看見我了。”
烏栩笑容不變,語氣平淡,“師兄竟也還認得師弟,師弟竟感動得要潸然淚下了。”
黎初忙道:“怎麼會!你我二人闊別已久,我可常想念師弟呢。”
烏栩聞言,心裡重複了一遍想念二字,掩飾得很好的冷硬外表就要崩塌,他平息了一下情緒,漠然道:“哦?師兄在此見我,竟也毫不訝異。”
黎初心思忙轉,他笑呵呵地說:“剛開始看到師弟確實比較震驚,但現在,還有什麼比見到師弟更令人開心的呢。”
烏栩嘴角漾起一抹笑意,片刻後才收斂起來,他道:“師兄變得會說好聽的話了。”
黎初看看烏栩,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並且他好像確實跟自己疏遠了不少。
黎初開始有些鬱悶,這人啊,一年不見,心思便變了,真是有點令人難過。
還好他已經提前問了系統,渣力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