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她如此說,卻淡淡地笑了,道:“二妹,朕知道,你是為了鳳兮好。但你想太多了,這些事不過是偶然罷了,怎能歸咎於一個弱女子呢?大婚前合星運,那都是從前的老傳統了,朕並不信那些。皇后的好日子,蘇氏第一次在宮中出現,朕和皇后便覺得她和鳳兮很是般配,後來鳳兮也對她一往情深,可見這是天賜的良緣。朕相信,他們必會美滿幸福。
“至於那些怪力亂神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朕不希望外間有什麼不該有的閒言碎語。皇后剛剛說的很是,不論蘇氏出身如何,她嫁給鳳兮,便是大殷的親王妃,就該得到應有的尊重。
“誰不敬她,便是不敬楚王,不敬朕。”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馬車轆轆出了皇城。
馬車裡,傅瑛滿心委屈,哽咽難言,道:“那蘇氏女可真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連陛下和姐姐都護著她,反說我的不是。她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得到楚王殿下的寵愛、楚王妃的地位、還有陛下和姐姐的認可?”
檀娘在旁勸她:“小姐這是哪裡話?陛下和娘娘都是打小看著小姐長大的,心裡自然是更疼小姐的,怎麼會向著外人呢?小姐一定是誤會了,快別傷心了。”
傅瑛忿然極了,道:“那蘇氏女真是好大的面子!她的冊封禮,竟然請成都老王爺做冊封正使,又請衛國公爺和我大哥做冊封副使,陛下還為了她大赦天下,那可是不世出的隆恩吶!她怎麼配?這樣滔天的福氣,真不怕折了壽!”
檀娘笑勸道:“小姐這話說岔了,陛下哪裡是給那位側妃面子?只是陛下素來疼愛楚王殿下,不論那楚王妃是誰,陛下總是要給楚王殿下這份風光的。”
傅瑛聽她這樣說,心中好受一些,但轉念又想,如果當初嫁給楚王殿下的人是自己,那這樣顯赫的冊封禮,這般大赦天下、四海同賀的殊榮,本該都是屬於自己的。
她如此想著,心中愈發妒恨,問:“對了,姜嫻還在江州嗎?”
檀娘道:“可不是,聽說衛國公爺上次發了大脾氣,下了死命令,不到一年,斷不許姜大小姐回京呢。”
傅瑛卻問:“就不能想個法子,讓她早些回來嗎?”
檀娘怔了一下,笑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當初姜大小姐被迫離京的時候,您不是挺高興的嗎?”
傅瑛矜傲地抬起下頜,道:“就算我做不成楚王妃,也輪不到那沒爹沒孃、出身破落侯府的孤女。楚王殿下素來與衛國公世子要好,衛國公夫人又是楚王殿下的親姑母,楚王殿下從小到大可沒少往衛國公府去,和姜嫻也算有青梅竹馬之誼,又是表哥表妹的關係,比旁人更親一層了。更何況,那位可是京中頭一個出了名的不要臉面、為所欲為的驕橫大小姐,連她親爹親孃都拿她沒轍呢。想個法子把她弄回來,也該讓那蘇氏女過些不痛快的日子了。”
天色已是擦黑時分,傅毓秀在宜園外勒停了馬,恰見傅毓衡帶著十幾個衛士打對面趕來,遂招呼道:“大哥哪裡去?可是因為魏王殿下的事?”
傅毓衡見是他,點了頭,低聲道:“這事當真是嚴重了,只怕一晚上都不得消停了。”
傅毓秀笑道:“今上聖君胸懷,魏王殿下之前多少荒唐的事,陛下都念及手足親情,一再地寬宥了。誰想那魏王殿下不知好歹,聽說竟欲對楚王殿下不利?真是好死不死,偏偏去碰陛下的逆鱗,難怪龍顏震怒,再不給他留情面,拿出雷厲風行的手段來收拾他了。”
傅毓衡聽他如此說,微微一笑,卻又忙收斂了神色,道:“皇家的事,咱們哪裡議論得?這些話,不可在別處說。”
傅毓秀點頭笑道:“我曉得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