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怔了一下,便覺心頭那點兒小小的不愉快頓時就煙消雲散了。她攤開手心來給他看,道:“殿下,你看,這是我剛剛賺的銀子!”
夏鳳兮道:“這麼多?”
蘇漁將碎銀子散在桌上,笑道:“我多少也是有點兒賺錢的法子的。前兩天答應殿下,若是有一天我們一無所有了,我養你,不是隨口哄騙殿下的。”
她雙眸清澈又靈動,噙著明朗的笑意看他,像是落了星星,滿臉上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夏鳳兮微微而笑,道:“看來是我撿到寶了。”
也許她是趕著來向他展示她的“戰利品”,連烏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了也不知道,襯著她瑩白清麗的面孔,有一種鮮活而富有生氣的美。
他骨節分明的手撫過她的髮絲,語氣也不自覺地溫柔了幾分:“有勞娘子。”
蘇漁如願得到了誇獎,唇角的笑就更壓不住了。她自幼有才女之稱,聽過的讚揚不計其數,可唯有他誇她,她最歡喜。
她頭腦有些暈暈乎乎地,便忍不住地吹牛:“不客氣,不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努力給你。”
夏鳳兮淡淡地笑了,低頭將桌上的碎銀子收了起來。
他原是生得極明豔的,服色略重一些,便是俊美又招人。墨髮玉冠,錦服革帶,儼然濁世翩翩佳公子,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蘇漁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殿下可是要出門嗎?”
夏鳳兮嗯了一聲,道:“有些事要去處理。”
蘇漁道:“可是殿下的傷還沒有好呢,太醫囑咐了要多多休息的。”
夏鳳兮道:“已經休息半個上午了。”
蘇漁有些著急起來:“半個上午哪裡夠啊?三天,殿下至少在府中好好休養三天吧,好嗎?”
夏鳳兮道:“三天?”他斷然拒絕,“不行。若我三天不出王府,許多事都會耽誤了。”
蘇漁見他執意要出門,又是心疼又是擔憂,卻又無可無奈,悶悶地道:“我就知道,殿下才不會聽我的話呢。”
她不高興,走到窗邊,看外面的風景了。
夏鳳兮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便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語氣可是過於生硬了。
她脾氣一貫溫和,偶爾露出這樣賭氣的樣子,他倒覺得有些可愛。
但更不忍心讓她生氣,他走過去,從背後攬過她的肩,輕聲道:“怎會呢。倘若你一定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她回過頭來,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望著他。他便放緩了語氣和她商量:“可外面那麼多事都拖著,即便我在府上養傷,也難免會心神不寧了。蘇漁,我的傷真的不要緊,你放心,好嗎?”
蘇漁聽他這樣說,想了想,便也有些心軟了。她轉過身為他理了理衣領,抬起頭來看他,道:“好吧,那殿下也要注意,可千萬不要太辛苦了。”
夏鳳兮答應:“好。”
他收好銀子,拿過佩劍,轉身離開了。然而剛走到門口,卻又折返了回來。
蘇漁不解其意地看著他,卻見他低下頭來,在她側臉輕輕親了一下,低聲與她道:“我不會很晚回來,等我一起用晚膳。”
蘇漁不由得笑了起來,她美麗的眼睛彎若月牙,看著他道:“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