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漁算著她表姐李瑤章一行人大約今日就能趕回京洛城中,心內期盼不已,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她生怕表姐來到京城,卻又找不到她,連線打發好幾撥人出去探聽傅三公子夫婦的行蹤。
雲珠見她這樣望眼欲穿,也替她高興,又道:“奴婢這些年冷眼瞧著,平津侯府裡的那些位主子,是一個也靠不住的,炎公子和蝶小姐還是小孩子呢,真正能算得上小姐家人的,也就是蘇曦公子和瑤章小姐了。偏偏蘇曦公子離得遠,瑤章小姐也在兩年前隨著傅公子去了七灘城。如今瑤章小姐回京城了,小姐也算是有個家人了。”
蘇漁心中欣喜,點頭道:“嗯!”
楊樓街上,李瑤章靠著車窗昏昏欲睡地等了許久,才見傅毓秀撩開簾子上了車。他一上車便開口笑道:“剛剛二叔留我多聊了會兒,等急了吧?”
李瑤章似乎都等得有些困了,她醒了醒精神,道:“不急,我正想著那宜園久沒人住了,得先讓人去收拾出來,明兒一早再帶著小綠去向父親母親請安。這剛回到京城,事兒多著呢,一件件來唄。不過你答應我的,先陪我去平津侯府見一見我表妹,我都好久沒見她了,也不知她過得好不好。見不到她,我可沒心思做事。”
傅毓秀笑道:“知道了,往日就聽你把你那表妹誇得天下少有、地上無雙的,我也實在好奇了。”他撩開簾子向外看著,又不禁感嘆:“真快,算算咱們離開京城也有快兩年了,這街頭巷尾的變化可真不小……”
他說著,忽然誒了一聲。
李瑤章問:“怎麼了?”
傅毓秀笑笑,道:“巧了,碰到了個故人。瑤章,等我一會兒。”
他一面說,一面忙忙跳下了馬車。
李瑤章有幾分好奇,掀開簾子向外看去,卻不由得呆了一呆。
直到傅毓秀重新回來,她才有幾分戀戀不捨地放下了簾子,道:“好一個玉樹臨風的貴公子,他是誰呀?”
傅毓秀道:“是楚王殿下。”他合扇在她頭上作勢一敲,“怎麼,看傻了?”
李瑤章道:“打我做什麼?”她回味回來,看著他笑了,問:“毓秀,你該不是吃醋了吧?”
傅毓秀才不承認,笑了一聲,道:“吃醋?說什麼笑話。你若誇旁人,興許我還會有些不快,但那也只是因為自家娘子眼光太差,我‘與有恥焉’。但是楚王殿下——他從小生得就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李瑤章這才反應過來:“楚王殿下?就是你二妹從前成天唸叨的那個?”
傅毓秀道:“是他。”
李瑤章誇道:“二妹眼光不錯嘛!沒想到楚王殿下生得這麼俊,人群裡簡直在發光,真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兒,怨不得二妹放不下呢——我倒想起幾句詩來了。”
傅毓秀笑問:“你也能想到什麼詩?”
李瑤章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傅毓秀聽罷,展扇輕笑:“罷了,平日要你讀書,你總千推萬阻的,這下可知書到用時方恨少了?這樣不倫不類的,就別賣弄了。”
李瑤章卻不服氣,道:“是你狹隘了,那傾國傾城的絕色,是不分性別的。”又不禁好奇,“對了,那二妹現在與他可有些眉目了沒有?”
傅毓秀道:“能有什麼眉目?要有眉目早就有了。”
李瑤章奇道:“二妹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怎麼,他倒不願意?”
傅毓秀只道:“感情的事,咱們外人哪裡說得清。”
李瑤章問:“那他現在有妻妾了嗎?”
傅毓秀道:“尚未娶妻。不過聽說,他最近身邊似乎有了個妾室。”
李瑤章聽是如此,不禁為傅瑛抱起不平來,道:“虧我看他氣質高貴又幹淨,像是個端端正正的貴族公子,原來也是個荒唐紈絝。放著好好的名門世家閨秀不娶,還沒正經成親,倒先納了妾室。”
傅毓秀卻不以為然,道:“這原也是常事,沒有什麼可指摘的。我雖不知他為何忽然納了妾室,但是‘荒唐紈絝’四個字放在他身上,委實是冤枉他了。”
李瑤章聽他這樣說,猶自還有些不忿,問:“他連二妹都瞧不上,他那妾室又是何方神聖,哪個樂坊裡的琵琶女?還是哪個風月樓上的花中魁首?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越是不入流的,就越喜歡得緊。”
傅毓秀卻道:“這你可想岔了,陛下素來愛惜楚王殿下,對於楚王殿下身邊的人,挑剔著呢。他未來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