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蘇漁聽著,微微笑了一下,心中卻只是澀然。她從來都知她生得美,但她也從來都不願以色侍人。色相的愛,到底是淺薄的。但她現在卻在心中祈求,但願有人能愛上她這點色相。
進了宮,婢女們且留在宮牆外。有女官引著諸位小姐進了鳳翎宮,在殿外幾處廂房裡分別候著。
蘇漁看著窗外,眼看一位又一位女孩兒進去又出來,微微有些不解,走到門口與那女官道:“姐姐好,不是說要獻藝恭賀娘娘千秋嗎?怎的大家都這麼快就出來了?”
那女官笑了笑,道:“蘇小姐不知,今晚有許多世家小姐來賀娘娘芳辰,若是一一看過來,怕是來不及。故而小姐們先進去給陛下、娘娘並各位貴人請安,若是貴人們想看才藝,小姐們再表演,不然,請過安直接出來就是了。蘇小姐過會兒進去的時候,也不必拿琴,若是需要,自然有人出來取。”
蘇漁道:“原是如此,謝謝姐姐告訴。”
那女官道:“蘇小姐客氣了。”
蘇漁心道:“果然恭賀生辰是假,選秀才是真,可這一會兒來來回回已有一二十人了,竟沒有一人能稍留片刻嗎?”
她又等了一會兒,便有女官出來,向她道:“蘇三小姐,請進吧。”
蘇漁隨著女官一步一步走入大殿,她低著頭,跪伏而拜,道:“臣女蘇漁給聖上、娘娘、各位主子請安,恭賀娘娘聖壽千秋。”
便聽皇帝命道:“抬起頭來。”
蘇漁依言抬起頭來,目光卻是垂下去,不敢直視龍顏。
少時,聽皇帝問左右:“這是哪家的女兒?”
有內侍答道:“回陛下,是蘇府的三小姐,平津侯的侄女。”
聽皇帝微笑道:“原來是蘇婕妤的堂妹。”
皇后亦笑言:“蘇家養的好女兒,一個比一個出色,婕妤妹妹已是花容月貌,沒想到家中的妹妹們也都是如此美麗大方,尤以蘇三小姐最為出挑,可知外間傳言不虛。”
蘇漁忙謝恩道:“承蒙皇后娘娘不棄,臣女愧不敢當。”
皇后娘娘語氣很是溫和,笑著道:“今兒不過是家宴,你別拘著。地上冷,且起來,過一會兒讓她們帶你去找你姐姐玩好不好?”
蘇漁起身謝道:“謝皇后娘娘。”
皇后看著她微笑,道:“是個伶俐又知禮的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蘇漁道:“回皇后娘娘,臣女今年十六。”
皇后微微點頭,向皇帝輕聲道:“年紀也相當呢。”
皇帝亦頜首,卻問:“阿鳳,你以為如何?”
蘇漁微微一怔,回過神來,便知皇帝喚的應是楚王夏鳳兮,她不敢斜視,聽得一人答道:“皇兄以為好,便好。”
那人語氣極是平淡,甚至有些不經心,可落在她的耳中,卻只覺說不出的好聽,無端竟有幾分魅人。
皇帝微笑起來:“你呀,慣會敷衍朕。”
蘇漁聽他們兄弟言語,便覺果如外界所傳,皇帝對這位弟弟,確是極寵愛的。想來也是,楚王自三歲便養於皇帝膝下,雖是兄弟,又何異於父子。
正想著,卻聽皇帝命道:“蘇姑娘,你去為楚王斟一杯酒吧。”
蘇漁答應道:“是。”由女官引著轉向左側,低頭斟了一杯酒,輕輕舉起,卻依禮低著目光,道:“臣女敬楚王殿下一杯。”
卻聽那人淡淡道:“本王風寒未愈,不宜飲酒。”
蘇漁微微一怔,便覺臉上一下子燒了起來。
她被拒絕了。
她被拒絕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早就知道他不會喜歡她。可當真正發生的這一刻,生平第一次主動向一位男子示好、卻被無情拒絕的這一刻,她還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挫敗和羞恥。
他的聲音明明那麼好聽,一點兒也聽不出來感染風寒的痕跡,他連拒絕她的理由,都編得那麼不用心。
更何況,她奉的可是陛下的命令,他這不只是不給她面子,這是連皇帝的面子也不給。當真是嬌縱無度。
她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拒絕了她的楚王殿下。
這一眼,卻不覺一怔。她曾許多次想過那無人不讚其美貌的楚王殿下該是如何的俊美冶豔,可再多想象,都比不上此刻親眼見到這張面容時震動。
眼前這人當真是好看得不像話,宛如冰做的人一般冷豔精緻,風姿雅正,氣度高華。猶如明珠在目,熠熠生輝;又如初雪映月,皎潔清雅。
只令人感嘆造物者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