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宮裡堆滿了扶蘇制的藥丸子,各種藥效都有。
只不過蕭明珠的身體已經被調養的極好,很多她都用不上。
後邊也沒有要用的地方,所以她並不知道扶蘇原來醫術這麼厲害。
君離拿來的時候,也只是說扶蘇制的尚可,比太醫院要好些,讓她放著備著,除此之外,再也沒有說過旁的東西。
如果按照裴景的說法,蕭明珠瞬間覺得她那一堆堆的藥丸子,要是放去拍賣行拍賣,那不就是變成一堆堆金光閃閃的金條在向她招手嗎?
那她怎麼會窮的連暗衛都養不起啊。
忽然間,她發現她才是最富有的那個人。
只要有藥材,就能生無數金銀財寶。
“永安能否讓扶蘇替我手底下的暗衛瞧瞧?”
裴景手下的暗衛這一年來都在不停追殺前朝天子,許多暗衛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落下了毛病。
他請過許多醫術不錯的大夫,都說傷拖的太久了,不好痊癒,日後翻風下雨只是還是會疼,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裴景於心不忍,他們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暗衛。
可他對醫術一竅不通,除了四處尋醫,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辦法。
現在證實了扶蘇的能力,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那群徘徊在痛苦邊緣的暗衛。
“當然可以了,阿景直接跟君離說就是,我的人,阿景可以隨便用,無須多言。”
裴景連雪蓮和火靈芝這麼珍貴的藥材都毫無保留地拿出來給她的人,蕭明珠又怎麼可能會拒絕裴景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更何況,裴景還是用的詢問的語氣,而不是直接朝她要人。
“我替他們謝謝永安。”
裴景情不自禁地捏了捏蕭明珠的手心,輕聲說道。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感謝,蕭明珠輕易地就看穿了裴景心中的觸動。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阿景幫了我許多,我都從未曾言謝過,我只是幫了阿景這一次,阿景是不用對我道謝的。”
她的男人,不需要這麼卑微,他就該是耀眼的存在。
蕭明珠認真的神情,輕飄飄的語調,重重的砸地在裴景的心上,滾燙不已。
窗外是月下朦朧的寂靜街道,窗內是彼此相擁的救贖,越靠越近的心靈。
裴景的不善言辭,在這一刻,更是添了一絲哽咽。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如此鄭重。
在蕭明珠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眶紅的滴血,淚水在打轉,他整個人都散去了平時運籌帷幄的氣勢。
現在的他,僅僅是裴景,是會透出淡淡脆弱的裴景。
是一個平凡人。
他不是世人想的那般無所不能。
他看見同自己出生入死的暗衛受傷時,他也會深感無能為力,可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是主心骨,他不能有脆弱不堪的時候。
他必須要是刀槍不入的主子,才能給他的下屬定心。
可他在看見一個又一個暗衛因為他的偏執,而身受重傷無法完全治癒的時候,他罕見地出現了一種低迷的狀態。
蕭明珠可能只是覺得不過是讓扶蘇看一看,舉手之勞罷了,可這對於裴景來說,那是在彌補他對暗衛的愧疚。
這是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一道傷,會隨著暗衛的痊癒而痊癒。
“能夠遇見你,與你一起,是我裴景這糟糕人生中唯一的曙光。”
“從前的我,從未感受過陽光,現在的我,彷彿每日都活在陽光下。”
“很暖,從前遙不可及的溫暖,因為永安,觸手可得。”
直接照進了他灰暗無比的心房。
蕭明珠只是收緊了手臂,整個人陷進了裴景溫熱的胸膛之中,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敲門聲起:“主子,熱水好了。”
突然有人敲門說話,蕭明珠蹭一下就抬起頭來,後知後覺有些臉紅心跳加速,然後慢慢退出了裴景的懷抱。
裴景無聲地笑了笑,才朝著門外道:“恩,進來。”
玄一領著人目不斜視地走過,一桶接一桶的熱水被倒入浴桶中,還有三桶熱水和一籃子花瓣放在地上,做完這一切之後,玄一領著人出去。
廂房門關上後,蕭明珠才開始正式打量著這個廂房的佈局,他們坐的這個桌子旁邊有個大的木屏風,木屏風後霧氣繚繞。
往旁邊一點就是她剛剛睡過的床,床上的被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