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也會替我孃親編頭髮哦，姐姐不用害羞，小四見過很多回的。”
小四的大眼睛左轉轉，右轉轉的，忽然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言驚醒夢中人，蕭明絕更是通透了。
“哦～小四連這個也知道呀。”蕭明珠莞爾一笑，沒想到解圍的竟是個小孩子。
細碎的陽光落在蕭明珠的笑顏上，宛如天仙下凡。
“是呀，爹爹和孃親感情很好的。”
小四脆生生地道，似是想起了什麼，略微皺了皺小圓臉又道：“對！對！爹爹跟姨娘感情也很好，不過小四覺得爹爹還是最喜歡孃親的。”
據蕭明絕調查來的資料，小四說的沒錯。
小四隻是反應遲鈍了些，卻是最能感知人的真實情感。
同時小四的話更像是一劑良方，他目前的種種病痛都忽然間痊癒了。
是啊，他最愛的是舒雅，他也可以愛太子妃，也可以愛別人，只要最愛的沒有變就可以了。
“呵呵，難怪永安如此喜歡小四。”誰能不喜歡這麼一個可可愛愛又心思乾淨的小孩子呢。
無論是皇家小孩還是世家小孩，難免早熟，早就沒有了童真了，讓人很難喜歡的起來。
果然，蕭明珠的眼光極佳，慧眼識珠。
幾句交談間，雪頂含翠也泡好了，思及近來，第一杯蕭明珠給了蕭明絕：“哥哥嚐嚐。”
第二杯給了裴景，第三杯才給自己。
裴景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喝，而是等到蕭明珠喝了，他才拿起杯盞喝。
碧波盪漾一抹香，茶不醉人人自醉。
蕭明絕輕呷一口，悠然的茶香再唇齒間化開，沁人心脾的清香貫穿心臟，融入四肢百骸，進來的陰霾密佈頓時被吹開，僅僅在心中餘留清甜。
可這抹甜又帶絲絲惆悵，像是在嘆息上天的造化弄人。
百轉千回的心思最後剩下個玩味的笑容：“如此的好茶，孤還是第一次喝。”
蕭明絕就是故意對著裴景說的。
誰讓裴景連一點茶渣也不送給他，要不是蕭明珠自己說出來，他都不知道雪頂含翠在他有生之年還能喝上。
雪頂含翠生長於雪山之巔，極難採摘，難以儲存，更遑論要一路送來京都，耗費的精力用紙一算，密密麻麻。
偶然有行商之人得到一絲半點，都是以拍賣的方式來出售的，說它一兩萬金都不為過。
雪頂含翠還有一個珍貴之處，就是它的茶渣，都被醫者聲稱有入藥的效果，所以它的價值被世人傳的越來越高。
蕭明絕看蕭明珠如此豪橫的泡茶方式，他就知道，裴景這廝定然還有不少，不然哪裡能供蕭明珠如此大手筆啊。
他也很想要啊，就是不知裴景會不會給他，這可就不好說了。
裴景又不是傻的，當然聽出了蕭明絕的弦外之音了，他放下杯盞，朝無人處喚了聲玄一，道：“回府上的庫房，取一些雪頂含翠來給太子爺。”
一聲“是”後，蕭明絕也沒瞧見人，只是心裡高興得不得了，清咳了一聲假裝推脫不了：“孤真是不太好意思了。”
裴景還不懂他？！撇了他一眼沒說話。
愉快悠閒的氛圍，就像幾人從前在藩地的時候，無憂無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真希望一輩子都可以像現在這樣，我安靜地給哥哥和阿景泡茶，哥哥談笑風生，阿景默默相陪。”
蕭明珠雙手托腮，眉眼彎彎地看看裴景又看看蕭明絕說道。
“恩，只要永安想，我與阿絕定會奉陪。”裴景側著臉對著蕭明珠，堅定地回道。
“那是。”蕭明絕點頭附和道。
“小四不懂，但是小四也很開心哦。”小四見幾人像是小孩子拉鉤似的，也急衝衝的開口，生怕別人落下自己。
蕭明絕揉著小四的頭頂，笑道：“若是太孫日後像小四般天真爛漫，多好。”
他們皇家，最難出天真之人。
籠統就出了蕭明絕和蕭明珠，其實他們也不及眼前的小四乾淨，其餘的皇家子弟，更是從小就受權力的薰陶，心如何還能幹淨。
“有哥哥這樣的父皇，染兒日後一定會幹乾淨淨的。”
蕭明珠說這話不是因為哄蕭明絕，而是他覺得以蕭明絕這種性格養出來的小孩，一定會是在一個幸福溫馨的氛圍裡出來的。
“永安近日怎麼老是哄著哥哥，哥哥已經當父親了，永安該去哄染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