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雪手中拿過欠條,然後招呼著眾人離開了。
當屋裡再次空蕩起來的時候,許小雪感覺到那一股莫名的壓力消失了,她也有些無力的坐在了凳子上。
母親的哭泣這時候才敢發出些聲音,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很是刺耳。
“媽,別哭了。”
“小雪,我們去哪弄這麼多錢啊?”冰姨的聲音很小,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即使是在雲州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骨子裡卻還是那種傳統女性的心態。一旦遇到了什麼事情,總是會下意識的依靠別人。
“那也得還吶,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要不,我們回鄉下吧,他們找不到我們,是不是就作罷了?”
聽到母親那有些幼稚的話語,許小雪頓時被氣笑了:“你去銀行貸個款還要拿身份證做登記,用不動產做抵押呢,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們住在哪?再說了,真要是找到村子裡去了,你以後還怎麼見人?”
“那怎麼辦吶?”冰姨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找人借點吧,我明天去公司看能不能找老闆預支一些。”許小雪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沒什麼底氣的,她到公司的時間並不久,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按照一般公司的流程,她甚至都還沒轉正。
“要不,我也聯絡一下林家的夫人?我在他們那裡工作了那麼久,總還是有些情分的。”
“可別。”許小雪趕忙打消了她的這個念頭:“你想想,這事情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別說會不會預支薪資,你這份工作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另一回事。”
“那我多做幾份兼職吧。”
“算了吧,那點錢也是杯水車薪,別把身體再累垮了。”
兩天都沒有被借貸的那幫人找到蹤跡的許志偉,卻在第二天的晚上,再次的找到了許小雪。
這天剛下班,許小雪還在糾結著該怎麼和老闆談預支工資的事情,就在路上遇到了父親。
說是遇到,倒不如說是他特意在這裡等著自己的。
當許小雪剛走出公司所在的寫字樓沒多久,就被他纏住了:“小雪,你能不能先給我拿點錢?”
看到這個像是流浪漢一樣的父親,又想起他犯下的罪孽讓她們母女兩人提心吊膽,許小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用力的將搭在肩上的小包朝他砸去:“你跑哪去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知不知道!”
許志偉微微一側身躲過了,然後把髒兮兮的手在身上抹了兩把,彎腰撿起了摔在地上的皮包:“我當然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我能跑?”
他一邊翻著許小雪的包裡的現金,一邊嘟囔著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他們這群人有多狠,我見過有還不上錢的,天天被他們拉去打,打就打了吧,錢還得繼續還。不過他們應該不會對你們母女怎麼樣的。”
“應該?”許小雪眼睛裡噙著淚,也不去制止他翻弄自己提包的行為,只是用一種很是心酸的眼神看著他。
這個男人曾經也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可如今卻變成了這副令他感到陌生,恐懼,甚至是厭惡的樣子。可每次自己想要對他不管不顧的時候,總是會想起自己小時候被他扶在肩膀上來回奔跑的場景,那種像是大山一樣的安全感,此時在他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了。
“小雪,你身上還有錢嗎?這些錢不夠。”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許志偉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他把包裡的現金翻了個遍,然後又把包遞給了她。
“沒有。”許小雪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包奪過。
但許志偉卻有些急了,這兩天他為了躲那些追債的人,連賓館都沒敢住,只是和流浪漢一起擠在橋洞底下的角落裡。
當然,他也沒有什麼錢能去住賓館了。
可人總是要吃飯的,住的地方可以將就一下,要是連吃的都沒有,那可真就是要了老命了。
看著這個滿身泥汙的男人擋在自己身前,一副不給錢就不讓過的樣子,許小雪用一種很是冷漠的語氣說道:“看你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流浪漢,那你為什麼不去垃圾桶裡翻一翻呢?”
許志偉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急了,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臂,但卻被另一隻看起來比他更加粗壯,也更加整潔的手臂擋住了。
“大叔,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你還敢當街搶劫?”
江唯月就坐在不遠處的燒烤攤上吃著夜宵,享受著少有的悠閒時光。
李威已經帶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