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第二天的晚上抵達海拉爾。
海拉爾於1734年建城,當時稱呼倫貝爾城,也稱呼倫城。由於它位於海拉爾河附近,民間也把它稱為海拉爾城。1901年東清鐵路在今火車站址建成車站,定名為海拉爾站,“海拉爾”之名才被更多的人所知曉。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由站名又演變為城市的地理名稱。
海拉爾河是一條古老的河流。
它發源於大興安嶺,穿山越嶺,蜿蜒西流七百多公里,至阿巴該圖山附近,而後向東北折流而去,便是額爾古納河。
海拉爾河的兩岸長著許許多多的蔥屬植物,如山蔥,根蔥,野韭菜等等。這類植物含有較高的蛋白質,是飼養牲畜的優質牧草。因此在海拉爾河流域附近,大型的牧場也就坐落了下來。
初春的天空如洗般明亮,雖是深夜,但皎白的月光映照下,天空中仍是可以看出些輪廓。
李洪林說草原上的天空是最藍的,這一點都不誇張,與高原上的深邃的靛藍相比,這種充滿了綠意與生機的藍天,更能讓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由於在出發之前已經通了電話,當他們走出車站時,就已經有車子在車站外等候了。
“三位東家。”
說話的是一名頭髮有些亂糟糟的中年人,他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或許該稱為老年人才更貼切一些,但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父親罷了。
他的身上隱隱有著一股羊騷味,令李洪義很是不舒服。身旁的少女眨著大大的眼睛,充滿著好奇,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這幾個男人。父親本來不想讓她跟來的,天色太晚,又是初春,氣溫還沒怎麼回暖。但少女卻和他罕見的撒起了嬌,說她還從未見過家東家的人呢,沒準這次錯過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少女說的是實情,再有半年的時間,她就要到城市裡去讀高中了,除了寒暑假以外,很難再有時間陪著父親,更不用說見一些平日裡都見不到的人了。大多數的父親對於女兒,幾乎都是寵溺的,所以,當少女對他使出了撒嬌的攻勢之後,他也只好無奈的答應了。
“這位是老何。”李洪軍指著中年人說著,然後又對老何介紹道:“老何,我們以前見過的,這是我二弟洪林,和三弟洪義。”
老何連連點著頭,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好好好。”
也不知他說的是什麼好。
“我叫何青青。”見老爹沒有介紹自己的打算,少女有些忍不住了。
老何的臉上有些尷尬,他拉了拉女兒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然後陪笑道:“東家,小孩子不懂事,帶她來見見世面。”
“嗯。”李洪義淡淡的回了一句,徑直走向了停靠在一旁的車輛。
老何這才用力的瞪了何青青一眼,然後跟上了李洪義的腳步,為他開啟了車門。
李洪軍與李洪義坐一輛車,李洪林則與那個少女乘坐了後面的車輛。
看到李洪林走路時腳上有些不便,何青青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但被李洪林笑著拒絕了:“沒事,我自己能行。”
直到李洪林坐上了車,她嘴裡才碎碎唸的蹦出一句:“怎麼是個瘸子。”
車輛行駛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月光灑在被夜風吹動的茂密的青草上,像是湖水被風吹皺了一樣,來回的泛起波浪式的漣漪。車輛的燈光將這片黑暗的世界照出一道,但卻只有肉眼可見的距離,再遠一些,燈光似乎被周圍的黑暗吞噬了一樣。
李洪林很喜歡這種感覺,沒有一眼看到盡頭的未來,只有眼前的一切,等待著自己去探索,去感受。
少女顯然不是一個閒得下來的主兒,車子一經啟動,她便坐立難安似的一直挪動著身子,時不時的透過車裡的微光看向一旁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父親所說的那樣高貴,倒像是自己學校裡的老師,和善又從容,給人一種很是安心的感覺。
想起老師,何青青的臉一瞬間垮了下來,去年寒假時的作業自己到現在還沒補完,也就是自己的老師比較和氣,換做了隔壁班級的老師,早讓自己把家長請去了。不過她倒不是怕這個,她知道父親一定不會打她罵她,但心裡也一定不會好受就是了。
父親常對她說,以前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國家大力支援普及基礎教育,他也不求女兒有多大的出息,能考上大學或是怎樣,至少不能像他一樣,生來死去一輩子,幾十年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盡頭。
“我臉上有花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