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柯慍怒,回頭,手裡頓現一把鞭子,啪的一聲抽在了地上。
“不準走,那是我阿耶送給我的,你拿了它,就是我的夫婿。”
盛大的編鐘樂曲悠揚的迴盪在這殿閣之中,眾人頓時好奇的望了過來看戲,這個犬戎的小郡主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竟敢在宮裡當眾大放厥詞,這犬戎的女子,還真是不知羞。
“這北疆是沒男人了嗎?郡主竟要當眾爭搶我的夫君。”
突然,燕芫從殿閣裡走了出來,面色不善的看著一身紫衣的少女,盛氣凌人。
完顏柯認出了她,揚了揚下巴,“在你們中原人的規矩裡,不就是三妻四妾嗎?你此番乃是妒婦之舉。”
“---”
燕芫臉色一沉,“看來郡主是學過中原的禮儀,在我們大齊,未出閣的姑娘家可沒有郡主這般不知羞恥的。”
“你---”
完顏柯詞窮,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氣紅了眼,手裡的鞭子還沒舉起就被趕過來的小可汗抓住,將她護到了身後。
她不滿的跺了跺腳,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要離去的男人,剛要大喊就被自家的王兄捂住了嘴。
“這裡是大齊,你給我安分點。”
燕芫看了眼兄妹二人,冷冷的收回目光,直接朝著西面追了上去。
王鶴詹聽到了身後追上來的聲音,也沒放慢腳步,直到聽到她不顧身份的大喊,才慢悠悠的回頭。
燕芫被他這番模樣快要氣死了,俏臉如霜,極力忍住心底的怒意,氣喘吁吁的捏著帕子走了上去。
微風吹來,清冷的月光打在兩岸的海棠花上,靜靜的流淌過青石板磚。
他眼睛狹長,漆黑如墨,笑的讓人生厭,“何事?”
“---”
燕芫捏緊帕子,舔了舔唇,儘量壓低聲音柔聲,“你從北地回來這麼多天了,都沒回府,什麼時候陪我回燕都?”
“要去一趟西南,你自己回吧。”
西南?
她下意識的蹙眉,手裡捏著的帕子緊了一分。
王鶴詹看她的模樣,嘴裡吐出了惡劣的聲音,“六郎這次回西南恐怕幾年之內是不會回來了。”
燕芫,“---”
她眼神登時一變,抬眼看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他滿臉不以為意,氣的她胸口直疼。
“王鶴詹,我就是真和他有了什麼,你也不在乎是嗎?你知不知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王鶴詹被她吼,也不惱,以他一貫的浪蕩開口,“家族聯姻,換一個人聯姻也一樣,我不妨礙你追求幸福。”
“你---”燕芫氣的手直哆嗦,口不擇言,“你是不是還沒忘了那謝家女?”
這些出生高貴的世家子弟生來風流浪蕩,他們生來就在金字塔的頂端,身邊根本不缺女人,明媚嬌豔的,小家碧玉的,柔情似水的---總會膩,沒有背後家族的支援,一腔真心只會付諸東流,不如謀算前程利益。
可她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謝氏旁支的庶女,竟然會真的入了他的心,三年了,他竟然還沒忘了。
王鶴詹哈哈一笑,不屑道,“你覺得呢?”
燕芫一頓,實在看不懂他,哆嗦著唇沒有說話。
他也沒再說話,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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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一帶地廣遼闊,梁州都督聽聞京中來人,早早的就在城內最大的酒樓備下宴席,盛情款待。
王鶴詹前兩日就到了西南了,他先去了一趟離兩國邊關最近的龍吟關,在城內轉了兩圈,命暗衛查了兩國在當地的交易往來。
梁州十四城物產富饒,膏腴之地,最大的州城就是梁州城,一路跨過白芷河,就可以直達龍吟關。
他掌握了些訊息後,便坐著船往梁州城去了。
白芷河東跨梁州碼頭,西至龍吟關,一路上會經過很多州城的碼頭。
路過陽夏的時候,暗一命人將船靠岸,走進歌舞昇平的畫舫裡。
舫內很熱鬧,坐下圍著好幾個大人,樂師吹拉彈唱,舞姬熱烈的跳著西域的歌舞,身上只裹著幾塊堪堪能遮擋重點部位的皮子,豐乳肥臀,媚眼如絲。
他看了眼主座上放蕩荒淫的主子,恭聲。
“爺,很晚了,去城內休息一夜吧。”
王鶴詹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醉眼醺醺的喝著酒猛的灌了一口,推開身上纏上來的舞姬,走到了窗邊,看了眼熱鬧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