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桃枝看她那模樣,又驚又喜,低聲道,“娘娘不會是有了吧?”
“啊~”
楚長寧一愣,腦海中驀的想起了他離開前的那一夜。
兩人荒唐的鬧了一整晚,全都弄進去了,她也沒喝避子湯,不會是真懷上了吧。
“孃親,你有什麼了?”
阿瑜好奇的歪頭打量著她們。
王婉笑著逗阿瑜,“殿下要有弟弟妹妹了。”
阿瑜眼眸一亮,好奇的盯著孃親的肚子瞧。
“在這裡嗎?”
楚長寧回神,垂眸瞧見兒子那獵奇的新鮮樣,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小臉。
一行人吃過飯回了宮,霜月就傳了御醫來診脈,不出意外,是喜脈。
她不想聲張,囑咐合宮上下的人不要出去亂說,是以,大傢伙都對這喜事閉嘴不言。
桃枝有經驗了,每日都貼身照顧著她,還親自去熬補血養氣的安胎藥,生怕出了點什麼差錯。
楚長寧懷阿瑜的時候除了能吃,偶爾會想吐以外,沒什麼大的反應,可這一胎實在是能折騰,整夜的吐苦水,什麼都吃不下。
王婉笑著調侃,這娃生出來定是個兇悍調皮的,隨陛下了。
楚長寧摸著自己的肚子,想到了還在打仗的男人,一時心底百感交集。
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少年時期都是一樣的頑劣桀驁,離經叛道,在那腐華錦繡計程車族裡,自淤泥裡爬起,長大後又是清高孤傲,在這亂世權力鬥爭中浮浮沉沉。
日子就在這說說鬧鬧中緩緩過去,臨近年關,整個建康一派繁華熱鬧,宮裡頭也到處掛起了喜燈。
離年宴還有半月的時候,王婉回了燕都,楚長寧閒來無聊,便經常偷偷帶著兒子出宮玩。
阿瑜很聽話,還很貼心,孃親買了什麼小玩意,他就跟在身邊提著,生怕孃親累著了。
連霜月都感慨,小殿下長的像陛下,性子倒是隨了娘娘了。
外面的世道混亂,戰事緊張,可絲毫沒有影響建康都城的繁華,兩旁街道上張燈結綵,到處都是喜意融融。
楚長寧帶著兒子去看花船嬉冰,在熱鬧的街頭上,聽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陪他放焰火燦爛。
“娘,爹爹過年也不回來嗎?”
阿瑜仰著頭詢問,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想念與期盼。
楚長寧心頭酸澀,牽起兒子的小手,寬聲,“爹爹在北方會想著阿瑜的。”
“爹爹才不會想我,他只想孃親~”
“---”
楚長寧俯身,溫柔的笑道,“爹爹心底最疼阿瑜了,他走的時候還說回來要給阿瑜帶北方的戰馬呢。”
“真的嗎?”
阿瑜的眼睛瞬間亮晶晶的,他可喜歡爹爹的戰馬了,可爹爹不讓他碰,說等他長大了,才肯給他玩。
“對呀,阿瑜乖,跟孃親去把河燈放了,保佑爹爹早些回來,好不好?”
阿瑜興奮的嗯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往熱鬧的人群去。
護城河上畫舫密佈,飄著數不清的花燈,周遭百姓笑著穿梭而過,孩童熱鬧嬉戲的聲音此起彼伏。
母子倆走到河邊,順著擁擠的人群到了前頭。
楚長寧蹲下,把著兒子的小手將祈願平安的花燈投進了河裡,輕輕一推,花燈順著盪漾的湖水輕飄飄的往下游去。
微涼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她看著漸漸遠離的花燈,一時心緒複雜想念。
前線的戰報經常傳回來,離北的大軍被圍困在了雁黎山,火燒死了將近七千人,西域的兵拿下了陰山以北的七座城池。
大齊連佔了陰山以東六座城池,卻被北燕和西域圍剿,失了三座城池,被打進了離川平原,在邯水一帶打了好幾個月了。
楚長寧聽著這些戰報,過年的心情都沒有了,因著大齊帝出征北伐,宮裡今年過年都沒有往常熱鬧,蕭索的緊。
除夕那夜,各府的王妃夫人們進宮覲見太后皇后,拜過年,賞賜流水的發下去,也就各回各府了。
晚上皇室家宴,楚長寧帶著兒子去了建章宮,給太后拜年吃宴。
燕氏宗親裡的年輕一輩有好幾個驍勇善戰的小將軍,這回都跟著大齊帝去了北方。
宴會上,幾個夫人明裡暗裡的說自家子孫興旺,還陰陽怪氣的說陛下就阿瑜一個兒子,是帝后無德,身為皇后,不廣納六宮,為陛下開枝散葉,乃妒婦之舉。
楚長寧才不會慣著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