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眼上,就像是踱了一層冷霜,照的他殺伐震天,淚珠自她的眼中滾滾落下。
她不明白,是他親手主宰了那場屠戮,父兄的死,母后的死,整個南朝皇室的死,都跟他脫不了干係,他怎麼能做到這般,怎麼就能做出這副情深意切的模樣。
冷風淒涼,遍地屍骸,她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拔出了將士刀鞘裡的大刀,抵在了脖頸上,厲喝一聲。
“住手!”
沈宴口吐鮮血,看著橫刀脖頸的少女,嘶聲,“楚長樂,放下刀。”
楚長樂越過重重兵甲看著大軍中間的男人,夜風吹起她凌亂的髮絲,頭頂的月亮照的她小臉蒼白,可那雙水光潤澤的杏眼滿是機鋒。
“陛下這般衝動是要讓將士們跟你一起死在這戰場上,便宜了敵人嗎?”
沈宴手裡緊緊握著刀,絕望的痛楚和瘋狂的情緒在心底交織碰撞。
“你曾說過,北地割據,外族入侵,天下暴動,戰亂四起,你會結束這亂世,還太下一個太平,這條路走了這麼久,你應該按照你選擇的路繼續前行,而不是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大業,敵人不會給你猶豫仿徨的機會---”
沈宴根本聽不進去,渾身發寒的看著她脖頸上的刀,這不是毒,一旦割破了,回天乏術---
他雙眼如銳利的箭矢緊緊的盯著她,“求你,求你放下刀---”
天地間忽的一瞬間彷彿寂靜,時間好像在這一瞬間凝固。
赫連祈不禁大笑,嘲諷出聲,“殺了我西域那麼多大將的北帝竟然還是一個痴情種。”
楚長樂不動,定定的看著他,“沈宴,別讓我看不起你。”
狂風在夜色中張揚猙獰,遼闊的戰場上殺氣如虹,那雙纖瘦手裡的刀忽的隨風而轉,一身大紅色嫁衣在寒風中烈烈翻卷,帝王嘶聲怒吼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疆場。
這時,數不清的黑漆漆的影子突然自北方而來,上萬的鐵騎踐踏聲在整個疆場上響起,盤旋在北樓高空的夜梟伴隨著凌厲的箭矢猙獰嘶吼,裹挾著寒風席捲了鮮血淋漓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