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焰火璀璨,流光四溢,照的整個皇宮燈火輝煌。
幾人吃過飯,阿瑜鬧著要和她一起睡,一起守夜,外頭宮苑裡的人也都嘰嘰喳喳的放著爆竹。
楚長寧站在熱鬧的苑內,看著頭頂的煙花,心底氾濫的想念湧上,不禁生出了幾分埋怨。
都走了好幾個月了,一封家書都沒有傳回來過。
她看了眼玩鬧的眾人,沒什麼心思,回了殿內。
阿瑜正在院子裡耍劍,看到孃親回了殿內,想起了她晚間都沒怎麼吃飯,放下劍,也跟著回了殿裡。
楚長寧沐浴出來後,就看到兒子拿著金盤內的酸杏子給她端了過來,“娘,你餓了吧。”
這小機靈鬼。
她笑著接過,窩到了榻上,拿出了兵書與兒子細細的看。
窗外的熱鬧喚聲時不時的傳來,爆竹噼裡啪啦的聲音在天空中肆意綻放,傾灑下來的流光穿過窗子,明滅不定的照亮了軟榻上的母子倆,流淌著暖暖的光。
午夜的鐘聲敲響,殿外突然傳來了夜鷹驚喜的聲音。
楚長寧好奇的透過窗子看了出去,就看到了嗖的一下竄過來的黑影。
“娘娘,剛剛從北方快馬加鞭傳回來的信。”
心頓時一跳,楚長寧伸手接過,絲絲縷縷攀爬的情緒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光線明暗不定的流淌在她眼底,透著看不清的光。
信上彷彿流淌著的兵甲硝煙瀰漫的氣味,她緩緩開啟信箋,外頭的流光照在她發白的指尖上,看到了幾粒豆子順著她的指尖從信裡掉了出來。
阿瑜狐疑的趴在她身上,將紅豆子撿了起來,細細的盯著看。
楚長寧沒在意那個,抽出花箋,看到上面的寥寥數語,心頭像是有一壺熱水滾過,燙的她心口發麻。
“娘,我想起來了,這是合歡豆。”
突然,身旁兒子的叫聲將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楚長寧瞠著眼看他,見他蹬著小腿跑到書架前將一本書冊拿了下來,給她放在了榻桌上。
“這裡面記載過,這個名叫合歡豆,是招搖山上的一種樹,形如鉤,結了果,可以發光。”
看著兒子翻開的書冊,她拿起豆子仔細比對了幾眼,瞅見了下面的註釋,心底一股暖意流淌而過。
“產自漠北,相思紅豆。”阿瑜喃喃的看她,眼底亮晶晶的,“爹爹在想我們---”
楚長寧看著寶貝兒子,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口,笑著哄道,“爹爹定是想阿瑜了。”
建康今年的這一個年著實算不上和樂,前線戰事吃緊,前朝的大臣們都各自忙碌著北方戰事的後援。
剛過了上元節,就傳回來訊息,澧州破了,西域的兵打進了上陽關,整個陰山到處都是流民匪患,漠南的兵馬闖入了高州。
本就是多事之秋,北方几百年大亂了,可這一回,打的極為慘烈。
楚長寧遠在建康,不知道前方戰事怎麼樣,只是聽崔臨淵給她說戰況,隱隱覺得不妙。
赫連野那個人野心極大,這一回南征,聯合了西域不少小國,漠南本就和大齊不對,定是要藉機南下掠奪,那沈宴也不是個善茬,這一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多少年。
這世道,太亂了。
她心底擔憂,又因為懷著身子,這娃太能折騰,吐的她難受的緊,什麼都吃不下去,整日蔫蔫的,都瘦了一圈了。
桃枝心疼她,經常去御膳房變著花樣給她做膳食。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哪裡學的手藝,做出來的飯菜倒是比御膳房的那些個師傅合她胃口。
漸漸的,宮裡頭就傳出來小道訊息,說是皇后有喜了。
楚長寧不對外宣,也沒人敢湊上前來問,有那些燕氏宗親的一些夫人們來宮裡借花獻佛,全被她給擋回去了。
太后倒是不想插嘴詢問,可心底總歸是記掛著子嗣的,著人來問了一句。
楚長寧便說了,已經快四個月了,都顯懷了,也瞞不住的。
燕家這一代子嗣單薄,太后心底都掛念著呢,一聽真有了,立馬親自來瞧了,還帶著御醫,好生給檢查了一番。
看她懷著身子還這般的瘦條,不免多說了幾句,吩咐小廚房給多燉些補身子的湯喝。
起事這宮裡的人伺候的很精細,只是她擔憂北方戰事,肚子裡的娃還特別折騰人,才看起來虛弱。
阿瑜現在每日都要去文華殿上課,午後還要去習武,宮裡又沒有其他皇子,楚長寧便想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