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的疆場之上,原野上的大軍拼殺的慘烈,天邊的烏雲沒有聲息般靜悄悄的籠罩了浩瀚的天塹。
黑沉沉的天空彷彿一瞬間傾塌了般,暴雨驟降,洗刷著鮮紅的地面。
宇文雍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朝後揮手,“把人帶上來。”
身著血紅嫁衣的人驀的出現在廝殺的疆場上,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宴看到被挾持的人,原本冷漠的臉色陡然一變,雙眼迸發出來的殺意看的人心頭一駭,下意識的收緊了手。
大風呼嘯,曠野裡的風彷彿像是野獸發出唰唰的聲響。
宇文雍將楚長樂的屍體放到了馬上,看著對面高騎駿馬的男人,冷聲。
“離北的人挾持了公主,幸得吾等相救,沈括已經被王鶴詹親手絞殺,本王帶著公主的屍首來見陛下,就是提醒陛下一句,想要她的屍體,最好按計劃行事。”
沈宴眼眸漆黑的盯著他,沉聲,“你威脅我?”
宇文雍冷哼,一把提起刀對準了屍體。
“陛下要是不同意,那這屍體會像這萬千將士的血肉一般被數不清的馬蹄碾壓撕碎,這麼嬌滴滴的美人,陛下捨不得吧。”
“一具屍體罷了,要殺要剮不如隨意。”
看他那副看似不在意的模樣,宇文雍哈哈大笑,盯著他拉緊韁繩發白的手,揶揄出聲。
“早就聽聞這繼後中毒身亡,陛下不信人死了,吊著一口氣,拿著所謂定屍丹保養肉身,派人去蓬萊南疆大肆搜尋蠱藥,日日夜夜在身體裡養蠱,陛下這般執拗,會捨得她成了肉泥---”
“閉嘴,她沒有死!”
突然暴怒的聲音打斷了激烈的打鬥,夾雜著內功的聲音震的四周的將士口吐鮮血,耳朵,鼻子裡都冒出了血。
宇文雍看著他驟怒變了的臉色,心底微震,也不想管他這瘋子般的話,面上緩和了幾句。
“大齊的人擄走公主,陛下就不想為公主報仇雪恨嗎?”
沈宴看著大雨下的女人,眼底冒上了幾不可察的血絲,身在龍城皇宮的人竟然會被北燕的人私闖帶走,都是活膩了。
“殺了大齊帝,瓜分中原,陛下籌謀這麼多年,也不想功虧一簣吧。”
“人給我。”
宇文雍輕笑,“那可不行,陛下這等隨意出爾反爾之人,本王信不得。”
大雨夾雜著狂風在這黑夜裡狂嘯肆虐,雙方的兵馬僵持在了原地,燃著松油的燈火照亮了整個浩瀚的天塹,映的這片原野淒厲可怕。
沈宴極力壓抑住殺人的戾氣,面上恢復了冷漠。
“孤如何信你?”
宇文雍挑眉,心道不信又如何,但他面上不會這樣說,笑著緩聲道。
“我們要的是大齊帝的人頭,這一具屍體要了又沒什麼用,自然會還給陛下。”
抱著他的屍體睡去吧,他嫌晦氣了。
沈宴生性多疑,不會信他的話,今日能用她來威脅,明日就能用她來威脅他退兵。
他拿出瓷瓶扔了出去,“吃了。”
宇文雍一把接住,心底升起了怒火,可看著遠方戰火交鳴的聲音,沒在耽擱,一口吞了下去。
“陛下這下可以放心了嗎?”
“把她送回軍營。”
宇文雍揚眉,朝著身後的將士吩咐,“安全送回去,出了半點差錯,要你的命。”
“是。”
“那就請陛下祝少主一臂之力了,本王先去攔截大齊的援軍,希望能在王鶴詹趕來之前,陛下和少主能聯手殺了大齊帝。”
駕的一聲嘶吼,戰馬拔蹄迅速撤離戰場。
沈宴看著離去的人影,眼眸微微眯起,透著看不清的光,他朝著身後的將士示意一眼,後者立馬會意,順著大河跟了上去。
赤紅的鮮血染紅了整個離川平原,殘肢亂飛,斷臂橫屍,漂泊的大雨下,戰馬嘶聲狂吼,漫天的刀光劍影在大雨的沖洗下格外的尖銳。
赫連野的胸上被刺了一刀,鮮血嘩啦啦的順著溼透的衣襟往下流,他絲毫不在意,眼神狠辣的對面人群中的男人。
燕北漠神色平靜,手裡的刀在大雨的沖刷下洗淨了鮮血,發出寒烈刺冷的光芒。
慘烈的廝殺聲在遼闊的曠野上響起,冷風肆虐呼嘯,一陣又一陣的風聲雨聲嘶吼,整個天地間蒼涼蕭瑟。
離北被困在陰山的兵馬不足兩萬,廝殺了這麼久,卻遲遲衝不進去。
赫連野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