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靜的詭異。
站在殿柱旁的太監低垂著頭,嚇的後背冒汗。
跪在地上的幾人都是老骨頭了,跪了這麼久,是真的撐不住了,膝蓋疼,身體也疼。
王惇知道他們這個陛下猖狂,可這裡面還有他的叔伯,他就任由他們在這兒跪了半個時辰。
“陛下!”
前朝宰相猖狂,背靠琅琊王氏,仗著年紀大,沒少擺譜。
太監看到閉目養神的陛下緩緩的直起了身子,頭垂的更低了。
屋內燃香嫋嫋,籠徹四周。
燕北漠靠著椅背,瞥了眼還跪著的人,漆黑的眸子清明如墨,沒有一絲光亮。
王惇看他神色清明,根本沒有睡著,眼神微沉。
燕北漠拿起茶盅,淡聲,“聽卿所言,是為了百姓著想,那不如,丞相明日便會東南處理水患一事。”
“朝上諸事繁雜,臣走不開,東南水患自有都督管。”
“丞相心懷仁厚,代孤去東南體恤民情,無不妥。”
王惇一頓,眼底冷意迅疾閃過。
燕氏宗親的人默默閉嘴,他們哪裡是擔憂百姓,這一打仗,不僅開銷大,諸事繁雜,世家文人遍佈,並不喜戰。
“陛下,西域與北涼---”
燕世霽的話還沒出口,就感覺到了頭頂強烈的壓迫感,話頭哽在喉嚨,說不出來。
燕北漠聲音依舊很平淡,“北涼雖然被滅,但宇文雍一路出了關,難保不會在起事,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王惇聽到他的話,想起了這半年來收到的訊息,開口問道。
“皇后未行冊封大典,便身亡郾城,如今已半年,陛下也要為我大齊千秋萬代著想。”
燕北漠靠著椅背,目光懶散的看他。
明明神色很淡,看的王惇頭皮發麻,想他幾朝宰相,還能被個小輩看成這樣。
“人都死了,陛下也該另立新後,廣納六宮了。”
燕北漠溫聲,“卿以為,誰可當後?”
“我們世家女子各個如花似玉,陛下的皇后當出身名門,知書達禮,當初朝上所言崔氏女為後,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燕北漠想了一會兒,“崔氏女?叫什麼?”
“崔氏嫡長女崔瑗。”
“崔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