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寧趁機閃身避開,衝出了西域的包圍圈,提著刀往滿是屍體的戰場上去。
箭矢漫天,嗖嗖的刺破了尖銳的虛空,沖天的利箭如颶風過境欺凌而下,她的身影義無反顧的朝他衝了進去。
“阿綰,回來。”
低沉的怒吼聲從身後傳來,風聲呼嘯四起,冷衫被雨打溼,她沒有回頭,聲音決然。
“赫連野,欠你的,還給你了。”
天空融進黑夜,兩岸的山上冷瑩瑩一片,黑亮的帶著火光的利箭嘶鳴著從天而降,整個大地上,血肉模糊,屍橫遍野。
“楚長寧,回去。”
清冷不容拒絕的聲音從前方的戰場上傳來,他的輪廓在黑夜裡清晰可辨。
茫茫的風雨下,烈烈北風呼嘯而過,頭頂盤旋的禿鷲啃噬著鮮紅的血肉。
他提著刀,立在那滿是屍體的戰場上,一身白袍染紅了鮮血,北家軍護在他的身側,滿是震天的肅殺之意。
楚長寧什麼話都沒說,提著刀往前走。
密密麻麻的箭矢瞬間停下,蒼茫的曠野上,一切廝殺聲都寂靜了下來。
黑沉沉的雨幕下,赫連野靜靜的看著那道纖瘦的身影,沉默的可怕,半晌,他淡定開口,聲音猶如鬼魅。
“拿箭來。”
他站在大軍前頭,高騎著馬,金箭搭弓,四指併攏,雙臂發力,夾雜著內功轟的一下鬆開了握箭的手。
楚長寧猛的回過頭去,迎面金光璀璨的箭矢如離弦之勢刺破了寒雨朝著她身後的人猛然射去。
速度之快,她傾身去擋,箭矢擦破了脖頸,淡淡的血絲被雨瞬間沖刷,極速往後攻去。
燕北漠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手裡的箭裹挾著寒風劈裂了虛空,徑自擊了上去。
兩支利箭在空中相擊,天地似乎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楚長寧站在中間,大雨瘋狂的拍打著她的身子,她能清晰的聽見刺耳的破空呲啦火光聲在她耳側響起。
風聲呼嘯淒厲,她渾身繃緊,動也不敢動,眼珠子餘光看去,險些灼傷了她的眼睛。
普通的箭矢自然比不上專門打造的金箭,力量可怕的離譜,交叉的一瞬間,擦咔一聲箭矢斷裂落地,猩紅的金箭如虎狼之勢直擊燕北漠的心臟。
黑壓壓所有將士的眼睛倏爾盯緊了這一幕,尖銳的戰馬咆哮嘶殺聲高昂嗷亮。
燕北漠身形迅猛閃過,金箭鋒刃的肩頭擦過他的衣袍,割裂了西風,刺破了血肉,下一秒,嗖嗖幾支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裹挾著風雨鏘鏘襲來。
北家軍的人迅疾反應,劈刀而上,卻被西域的人攔住,戰爭,鮮血瞬間沸騰在這片曠野之上。
楚長寧渾身冰寒,奪過一匹馬,迅疾往前衝去。
一連十箭,招招要他性命,鮮紅的戰場上,燕北漠身形如鬼魅,即便是受了傷,也快如閃電,在狂風驟雨的利箭中脫身。
赫連野隔著屍體與他對視一眼,朝後示意。
閃電劈裂了天幕,天山上的黑色輪廓往北遊走,風聲雨聲在這寂寥空曠的原野上沸騰。
身後忽的傳來利箭刺響西風的破空聲音,徑自往騎在馬背上的楚長寧而去。
千鈞一髮之際,燕北漠手裡的戰刀轟然擲去。
毫不起眼的黑箭抵擋不住戰刀的雷霆襲擊,咔嚓斷裂在她的身側。
而這時,一支金箭裹挾著暴雨直接刺進了燕北漠的胸膛,沒了戰刀,他來不及抵擋,身形猛的踉蹌後退。
馬兒籲的一聲仰天長嘶,楚長寧瞪圓了眼,看到他胸前炸開的血花,整個人如墜冰窟,冰碴子在體內瘋狂肆虐,四肢麻木。
她回頭往赫連野的方向看去,殺意,憤怒一股腦衝進腦海。
又利用她。
暴雨下,赫連野能清晰的看到她眼底的憤恨,他收回手裡的金箭,默不作聲。
風過,驚呼聲穿透耳膜,悲拗的北風席捲了大地,天空中,漆黑嘹亮的黑鷹叫囂咆哮。
夜鷹看著滿身鮮血的陛下,目齒欲裂,拿著刀護在他的身側。
北家軍跟隨燕北漠出生入死多年,在離北打仗多年,戰功顯赫,可沒想到,今日,竟是要身死在這北疆的大地。
燕北漠臉色慘白,嘴角的鮮血溢位,殷紅了下頜,但他眉梢眼角一片冷峻,靜靜的看著衝過來的那道青色身影。
楚長寧騎著馬越過重重兵馬,手裡的刀毫不留情的刺進西域士兵的體內。
西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