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燕北漠得了個兒子,王叄幾人實在好奇,一路從燕都出發來瞧了。
三人一進大殿,就看到趴在長桌上的小糰子,東瞅瞅西看看。
“喲,這小東西跟你長的還真像。”
謝暄笑眯眯的走了過去,捏著阿瑜的小臉蛋揉了揉。
阿瑜也不認生,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幾人看。
燕北漠放下手裡的摺子,讓眾大人都下去後,朝他們走了過來。
“這晉陵可以啊,獨自在外頭生了孩子都不讓你知道。”王叄嘖嘖了聲,“女人的心,真狠。”
阿瑜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被蹂躪的臉頰疼,扭著小身子往後退,瞧見自家爹來了,伸出小手要抱抱。
燕北漠直接拎著他的後脖子放到了小榻上,扔給他一個玩具耍,就不管了。
阿瑜也不鬧,撅著小屁股自顧自玩。
四人坐在窗邊的圈椅上。
燕北漠看了眼崔臨淵,淡聲詢問北都的事兒。
崔臨淵抿了口茶,輕笑。
“沈宴確實厲害,北方不少割據戰亂的地方被平定,不過啊,這北邊幾百年動盪,要想徹底安定,難。”
燕北漠挑眉,漫不經心的看向王鶴詹。
“你去一趟北都,把他要的東西給他送過去。”
王鶴詹不滿,“怎麼又要我去?”
“你孤寡一個。”
“---”王鶴詹揶揄一笑,“聽說那南朝的小公主死了,他天天抱著個屍體睡,是瘋了吧。”
謝暄踹了他一腳,笑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幾人說著話,突然,不遠處的榻上傳來了阿瑜咦咦啊啊的聲音,蹬著小腿想要下榻。
“喲,這小崽子啥意思啊。”謝暄笑著扇著扇子,“叫什麼呢?”
燕北漠起身,走過去把他拎起來,朝外喊道,“來人。”
夜鷹走了進來,將阿瑜接住,給乳孃嬤嬤送去了。
王鶴詹要去北都,連夜讓謝溶月從燕都別莊趕來,隨他去。
謝溶月之前被他逼的沒辦法,跟主母說了在別莊養身體,可住了沒兩月,就有些不好聽的傳言鬧的沸沸揚揚。
謝氏主母怕傳出醜聞,讓她回主宅養,可後來,不知王叄做了什麼,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他時常出入謝家的別莊,她怕這醜事又被暴露出來,日日提心吊膽,眼下聽聞要離開燕都,也算是鬆了口氣。
謝溶月連趕了好幾日,才到了慶陽。
慶陽是一個邊塞小城,風土人情與中原大不相同,只是常年戰亂,街上的流民很多。
但城內還是很熱鬧,有西域商人的馬隊,有西邊胡人裝貨的商隊,各種聒噪嘈雜的聲音在東西各坊市響起。
熱氣騰騰的包子香味蔓延在四周,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
謝溶月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頭的熱鬧,眼睛亮晶晶的。
她常年在燕都,世家的規矩多,出門奴僕成群,而她也要恪守世家小姐的尊卑禮儀規矩,謹言慎行。
她這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兒,就是為了退那老叟的親,不要臉的去攀附琅琊王氏的嫡公子,招惹上了那條野狗。
人人都說,世家裡養出來的公子風光霽月,溫和有禮,可只有她們知道,那些公子哥私底下有多麼的放浪形骸。
想到這兒,謝溶月不禁眼神黯淡,這種為人欺辱見不得光的日子,她還不知道要受多久。
她深深嘆了口氣,又撩起車簾看了眼外頭的熱鬧,開口。
“王叔,停車。”
外頭的馬伕聽到她的聲音,將車門開啟。
“怎麼了,小姐?”
謝溶月提著裙子下了馬車,笑道,“我想四處轉轉。”
馬伕頓了頓,為難道,“郎君也快到了,姑娘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候著吧。”
謝溶月隨手指了指對面的店鋪,道,“我就去買個糕點,很快。”
說罷,她不管他說話,直接朝那頭走去。
其實,謝溶月並沒有想吃東西,就是想四處看看熱鬧,不被那麼禁錮束縛。
“謝姑娘。”
這時,前頭酒鋪突然傳來了一道驚詫的聲音。
謝溶月抬眼,就看到了一身青衫的盧玉提著酒朝她走來,臉色溫雅。
“謝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盧玉是隨父來此拜見一位大師的,聽說那大師喜歡喝善堂的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