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隆冬十二,大齊的兵馬一路攻破了泗水,攻進西山關,整個北地的戰亂徹底爆發。
外面的世道很亂,北涼聯合柔然進攻中原,卻被北地士族的兵馬攔阻天關。
北都趁勢一路進攻北涼的皇都。
離北,北幽的兵馬幾乎包圍了整個北涼邊關,打的民不聊生。
北涼節節戰敗,退回魈南一帶,眼看國破家亡,上書西域王庭求助,與此同時,漠南退兵,整個大漠開始聯手抵禦外敵。
整個北地下了好大一場雪,灰茫茫的天際,寒鴉啼叫之聲響徹雲霄。
巍峨蕭瑟的城牆下,黑壓壓的大軍兵臨城下,冰涼的雪裹挾著寒風呼嘯四起,整個大地都被雪覆蓋的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銀紗。
為首的男人一身戎裝,滿目冰涼,連日來的打戰,讓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勢,就像崑崙山上常年不化的雪,不復往日清風朗月,滿是冷冽的肅殺之氣。
宇文鄠看著城牆下的男人,目光陰戾。
他們北涼伐齊兩回,次次敗北,這一回,竟被燕北漠這個狗賊逼到這種地步,他就是死也不甘啊。
念頭一閃,他看向站在前頭的女人,微微眯眼。
阿史勒圖爾說的不錯,北涼被打的幾乎國破家亡,拉燕北漠的女人做墊背,也算是告慰他北涼百萬將士的亡魂了。
赫連野不知身後人的心思,他與楚長寧並肩而立,高高站在城牆之上。
一身大紅紗袍,編髮高束,發上纏繞著金飾碎石,風拂過,姿容猶如西域壁畫濃墨重彩的一筆,妖冶的不似人間貨色。
楚長寧被他箍著後腰,動彈不得。
她沒有看城下大軍陣前的男人,疲憊的低垂下了頭。
“陛下親自出徵,不過短短一月,竟然打到了這裡,我甚是佩服。”
赫連野說罷,瞥了眼身側冰冷冷的女人,笑聲夾雜著內功穿透了大地。
“過了突嶺關,就是我北疆的地盤,不知中原的陛下會不會為了女人與我西域開戰。”
燕北漠看著城牆上緊挨著的兩人,殺了赫連野的心就像是翻滾的岩漿一瞬間爆發,吞噬了四肢百骸。
見他不語,赫連野側目看了眼身邊的人,驀的一笑。
“燕北漠,我們打個賭如何?”
萬里飛雪,冷瑩瑩一片,城下大軍整齊劃一,整個大地蒼茫蕭瑟。
燕北漠的目光直勾勾的覷著低頭不語的楚長寧,淡漠。
“什麼賭?”
這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卻如玉石相擊,帶著帝王的壓迫感。
赫連野笑道,“就賭你能不能接的住她,如何?”
什麼意思?
楚長寧側目,冷冷看他。
赫連野俯身在她耳畔低聲,“別怕,不會讓你掉下去,嚇唬嚇唬他。”
他的眼底滿是惡劣的笑意,一把箍住她的腰提起,將她放到了城碟上。
楚長寧被迫站在城牆上,低下眼眸,看著白茫茫的大地,眨了眨眼。
身後的宇文鄠見此情景,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笑意,朝後示意了一眼。
城牆下,大齊的將領們紛紛看著陣前的帝王,這麼冷的天,硬是抹了一把冷汗。
可燕北漠神色淡漠,表面絲毫不見慌張。
赫連野看他淡定自若,妖冶的眼眸閃過戾氣。
“人人都道,帝王無情,這中原的皇帝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吊在城牆上,都無動於衷的很啊。”
燕北漠不屑冷笑,“你在威脅我?”
赫連野挑眉,一腳踩在碟磚上,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深深一笑。
“威脅你又如何?怎麼樣,敢不敢賭?”
“那你不如殺了她,省的孤出手了。”
赫連野拿著刀的手一緊,妖孽的面容上覆上了一層寒霜,油鹽不進的狗賊。
他輕挑眉眼,笑著與身側人道,“聽到了嗎?他可是要你死。”
寒風擦過鬢間髮絲,楚長寧眸子清冷,飄飄渺渺的望著遠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赫連野見兩人都是這般模樣,無趣至極。
他輕抬眼皮子,唔了一聲,似笑非笑道,“陛下說的這般無情,卻是會親自出徵,還追來了這裡呢。”
“天下英雄競相逐鹿中原,孤豈能失陪。”
赫連野最是討厭燕北漠這副從來都是不驚不動的模樣了,他冷笑。
“你就不怕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