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冷宮風寒呼嘯,一片寂靜。
楚長寧靠在床邊,眼神木然,她又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忍不住出了殿門走到池塘邊瞧了瞧。
她拿著棍子使勁兒往裡捅,奇怪的臭味越發的濃郁,突然,棍子磕在了硬邦邦的東西上。
楚長寧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拿著捕撈的工具往下一探,一具屍體浮了上來。
她微怔,鬆了手。
撲騰一聲,屍體入了湖水。
冷宮是沒有一絲光亮的,四周黑漆漆的。
楚長寧轉身,大步回了宮殿。
皇宮裡死個人不稀奇,那人還有可能是住在這殿內的呢。
她坐在床邊,思緒萬千,腦子裡又不禁想起了阿瑜。
吃人的後宮裡,沒有親孃,阿瑜---
她深吸了一口氣,靠著床柱閉上了眼,聽到了外頭的腳步聲,這才晃過了神。
這大半夜的,誰會來廢宮。
她收攏衣服,將那件大氅裹在了身上,包的嚴嚴實實,這才找了個棍子悄悄往殿門口走去。
殿外輕叩兩聲門響,霜月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娘娘,陛下讓奴婢來給你送衣服。”
楚長寧微頓,走過去開啟了門。
月光下,她面容蒼白,烏黑的長睫下一雙漣漪水潤的眸子沒有半分色彩,高挑的身子覆在白袍下,看起來羸弱不堪。
霜月不禁愣了愣,她是暗衛,平日不在宮裡,只有上頭吩咐要去看著夫人的時候,她才會出來。
沒想到,這才幾月不見,夫人竟削瘦成這般。
她忙將托盤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是解藥,娘娘儘快服下。”
楚長寧將托盤接了過來,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御醫,淡聲。
“你們先回去吧。”
霜月忙道,“讓御醫給娘娘瞧瞧身子吧。”
“不必了。”
楚長寧說罷,關上了門,回了殿內。
她走到桌前,將瓷瓶開啟,想到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還管不管用,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喝了下去。
外頭的霜月聽不到殿內的聲音,嘆了口氣,只好帶著御醫走了。
楚長寧一直被關在這冷宮裡,白日裡會有一個小宮女秋荷來伺候,幫她做事,與之前的小宮女不是一個人。
她好奇那個小宮女去了哪兒,問了幾句,卻把秋荷嚇到了,忙閉嘴沒再問了。
這冷宮雖然偏僻,可內司的人突然送來了不少東西,還把宮苑也都打掃了個乾淨,四周掛上了宮燈,倒也清幽雅緻。
楚長寧將屍體的事兒說了,內司的人立馬將屍體撈了起來,說要給她換個宮殿,她拒絕了。
她白日裡會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殿裡有內司送來的夜明珠,夜裡的時候她就會看看書。
太醫院的人又來瞧了幾回,說她脈沉而弱,寒邪內侵,毒發身子虧損,傷到了內裡,解了毒但身子實在虛弱,需要好好調養。
楚長寧不欲讓他們再瞧,太醫院的人再來,就不怎麼看了。
她不配合的訊息傳到了燕北漠的耳朵裡,他厲聲怒道。
“不配合就給她綁起來。”
北地打戰,到處都是混亂,延州打的激烈,整個北地被滅了不少國家,除了各路諸侯,打的就只剩下北涼和北都了。
燕北漠下令派兵去攻打玉門關,邊關增兵十萬,自己則是帶著楚長寧要去一趟北疆。
楚長寧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北疆,可強硬的被塞進馬車裡,沒有半分反抗的辦法。
她身子虛弱,便不理他。
燕北漠也不主動跟她說話,路上兩人誰也不理誰,基本上就是在冷戰。
到了涼州行宮的時候是夜裡了,殿內歌舞昇平,燕北漠高坐主座,底下兩側坐著涼州的官員。
楚長寧看著堂下獻舞的女子,默然。
這地方官員的官家女子為了攀附權勢,都當眾如姬妾般獻舞了嗎?
她看了眼身側的男人,見他盯著殿下的熱鬧瞧,別過了眼,打算回宮去休息。
可剛一起身,手腕猛的被他拉住,強硬的摁在了椅子上。
她實在沒力氣跟他吵,甩了甩手。
燕北漠就是拉著她的手不放,側目,“坐著。”
眼下北地已有一統之勢,大齊帝突然來了涼州,北方計程車族都有攀附之勢。
不少的世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