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燕北漠淡聲,“大哥怎麼在這裡?”
“弟妹不僅容顏姝麗,更是才藝雙全,我二人在此交談一番,甚是歡喜。”
讓他清高,自己的女君與別的郎君暢談風月,傳出去了,他這個世家嫡子的臉面往哪兒擱。
“今日二弟來的不巧了,改日可一同賞曲。”
楚長寧聽到這番故意噁心燕北漠的話,心頭微動。
燕北漠不驚不動,站在那裡,一身風骨宛若天上明月。
“謝大哥繆贊,無事,我們便先回去了。”
說罷,他直接拉住了楚長寧的手,掉頭往外走。
他走的快,她幾乎是被他拉著往前走,跌跌撞撞。
出了燕家主宅,兩人坐上馬車後,楚長寧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疼的手腕,輕聲解釋了幾句。
可身側的人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靜靜的靠在小榻上,微闔著眼。
明明看起來溫潤淡漠,可她總覺得他滲著寒意,彷彿下一秒,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楚長寧心底暗自想了想,還想要解釋,可看他渾身難掩戾氣,也不自討沒趣了,靠著車壁小憩。
外頭的天陰沉沉的,寒風颳過,轉眼間驟雨轟鳴。
馬車停在君侯府,有侍衛拿著傘撐在燕北漠的頭頂,一同入了府。
楚長寧高挑的身姿窩在車轅上,看著撐傘離開的那道背影,抿唇。
傳聞燕都蘭陵燕二生有玉山之美,性情溫和端方。
誰又知,私底下是個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誰倒了八輩子黴才嫁給他。
她心下不快了幾句,望著越下越大的雨,嘆了口氣,提起裙子下了馬車。
雨水飛濺,她淌著水往府裡跑,單薄的身子瞬間就被淋溼。
等回了主院,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
燕北漠剛好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走在遊廊上。
楚長寧沒有看到他,徑自一頭撞了上去。
“嘶~”硬邦邦的,硌的她額頭都疼了。
她連忙後退幾步,抬頭。
“君侯。”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
燕北漠看了眼自己新換的衣袍上被洇溼的一大塊,臉色不悲不喜。
楚長寧側過他往後院走去。
淡青色的裙襬帶著淡淡的幽香從身側掠過。
燕北漠回頭看了離去的人一眼,眸子微暗,等到人影消失了,他轉身進了書房。
仲淵看到他進來,起身行禮。
燕北漠走到架子旁,脫下被弄溼了的外袍。
“主公,現在動手恐怕引起家主的懷疑。”
他抬眼,“先生覺得有何不妥?”
“我們應當按原計劃行事,萬無一失。”
燕北漠沒說話,走到了主座上落座。
仲淵繼續道,“主公魯莽了。”
“不妥也做了。”
燕北漠靠在身後椅背上,手裡把玩著兩顆黑色珠子。
仲淵朝他望來,眉頭緊鎖。
“主公為何突然改變計劃?”
燕北漠溫潤的臉上驀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突然想瞧瞧,老爺子得知自己心愛的兒子被毀了,會是怎樣的痛不欲生啊。”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難掩的惡劣。
仲淵不贊同,“那主公要對他下手,何不等家主離開,再動手,萬無一失。”
一回來,他就聽見赫興說主公讓人去了大公子的府邸,這麼衝動下手,不是主公的作風。
兩顆黑玉珠子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尤為的刺耳。
他的聲音聽起來陰鷙森冷,“他不是喜歡聽曲嗎?我讓他聽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