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寧手一緊,側身,譏誚看他。
“堂堂蘭陵燕二竟也會被幾句挑撥的話氣到失去理智,他說夜夜伺候,你就信了,赫連野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伶牙俐齒。”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低聲。
“那你告訴我,你們同吃同住,都幹什麼了?”
“昨夜君侯的暗衛沒有去查嗎,還需要我親口說?”
燕北漠箍著她腰肢的手一緊,“說。”
楚長寧別過眼,“沒有見過幾回,雖然同住一個大帳,我每晚都穿衣睡在地上,手都沒拉過,你別發瘋了。”
“---”
“蠢,跑到塞外給人家當奴隸使喚。”
楚長寧反詰,“你不蠢,被他幾句話挑撥到像頭炸了毛的獅子。”
話落,周遭的氣息變了,她適時住嘴,沒有再說話。
其實燕北漠心底知道赫連野是故意的,可他一想到兩人一同待了那麼久,一股怪異的嫉妒在心底野蠻肆虐,瘋長不停,讓他控制不住的想殺人。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皇家獵場佔地遼闊,安營紮寨,御林軍重兵把守,眾人站在高臺之上,肉眼可見草原森林,灌木叢,水源充沛,景色宜人。
燕北漠騎著馬來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就位了,千群旌旗,聲勢浩蕩。
沈宴高座主位,看到跟在燕北漠身邊的楚長寧,微微眯眼。
楚長寧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抬頭,正好撞見了一旁朝她笑的赫連野。
兩人四目相對,她立馬收回了目光。
“怎麼不多瞧幾眼?”
耳畔傳來他溫涼的聲音。
楚長寧纏住他的臂膀,隨他落座。
“我察覺到了陛下的目光,便抬頭看了一眼。”
小心眼的狗賊。
燕北漠一手摟住她的腰,目光似有若無的往赫連野的方向看。
赫連野的臉色很蒼白,瞧出了他的挑釁,眸子微沉。
草原映著白雲,密林深處獸群遍佈。
沈宴起身,拉弓搭箭。
突然,安王大笑著出聲。
“少主不去嗎?”
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赫連野斜靠在圈椅上,一雙琉璃眸在白光下熠熠生輝。
“昨日屋裡頭進了賊,傷到了,不便騎射。”
西域的少主在皇宮裡被傷到了,眾人心底大驚。
沈宴側目,“怎麼回事?”
“陛下不必擔憂,無礙。”
這時,緩緩起身的燕北漠朝他看去,溫聲,“既然無礙,上馬吧。”
“---”
赫連野起身,妖孽的臉上帶了幾分疏狂。
“承蒙燕候盛情邀約,那恭敬不如從命。”
絃聲強風呼嘯而來,密林深處野獸逃竄。
沈宴飛身上馬,手上的角弓咻的射出,眾人瞬間如離弦之矢飛馳在廣袤無垠的大地。
鹿臺上,只留下了一些官眷。
楚長寧鬆了口氣,靜靜的吃著金盞裡的點心。
南朝被滅,晉陵長公主遠赴燕都逃命,不曾想,竟然還會有回來的一天。
京都的貴婦們都似有若無的朝她打量過來。
有曾經被晉陵欺負過的女眷,鄙夷的看她,時不時就說幾句刺撓的話。
楚長寧就當聽不見,自顧自吃著。
“夫人,太醫說了,要控制量。”
身後的霜月提醒出聲。
楚長寧微頓,回頭,“你回大帳拿件披風來吧,我感覺冷。”
霜月幾不可見的蹙眉,卻沒敢說什麼,默默去了。
等她一走,楚長寧立馬下了鹿臺,往後面茂密的帳篷去。
四周的將士很多,她繞過了大帳,往僻靜地走去。
“阿綰。”
楚長寧腳步一頓,還沒回頭,整個人就被擒住,往後頭的長廊走去。
“怎麼是你?”
赫連野笑,“不想見我?”
楚長寧將假的行軍圖拿出來,塞給他。
“這樣很危險,派個侍衛來便是。”一頓,她正色看他,“我還要提醒少主一句,北地八王不知道有幾個是與燕北漠私下苟且的,小心提防。”
赫連野輕笑,他晃了晃手裡的行軍圖,一雙琉璃眸就如盛開在地獄幽冥的蓮花,蠱惑妖異